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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梨已經被他的文章虐死虐活了幾乎一個學期,今天,她終於見到真人了啊!
舒梨飛快從書包里拿出自己的語文書,小臉一紅,害羞,忐忑:
「余老師,給我簽個名吧!」
舒梨作為學霸,還是有點子叛逆在身上的,越是學不會搞不懂的內容,就越要徹底征服,踩在腳底,對所有的難題嗤之以鼻。
余青山文章的閱讀理解已經困擾了她好久了,這次見到真人,舒梨實在是太激動了!
余青山看著小女孩激動的神情,謙虛地笑了笑,「聽說你有很多知識點不明白,我白天得教課,今晚好不容易有了點時間,你有什麼不懂的,儘管來問。」
舒梨歡喜到握緊雙手,小臉放光,余老師的文章雖然不好理解,但是他真的是個好和藹,好慈祥的人啊!
天寒地凍的,上車講知識點!
舒梨抬腿就要坐上后座。
怎料……
衣領子卻被一隻大手抓住了……
她像是一隻小母雞一樣,被顧訣拎著衣領子拎到了旁邊,顧訣則大長腿一抬,瀟灑優雅地坐在了余老師的身邊……
余老師坐在最右邊,顧訣像個人形電燈泡似的,竟然大言不慚的杵在了中間。
舒梨一愣,就聽到顧訣緩緩的說,「還不上來?不是要問問題嗎?不然我們開車走了?」
「上,上上上!」
舒梨趕緊坐在了顧訣旁邊,關上了車門。
顧訣的車,一個比一個豪氣,一個比一個舒適,不過三個人坐在后座,還是略有些擁擠……
舒梨彎著腰,隔著顧訣,眼巴巴的看著偶像余老師,滿眼放光,好像是語文滿分正在向她招手。
舒梨一時激動,居然腦子一空,張嘴卻問不出來什麼問題,她乾巴巴地咳嗽了兩聲,對著中間的顧訣惡狠狠地撒氣,
「你坐這邊點!別擠著我余老師。」
顧訣無語,倒是聽話,卻還真的屈尊降貴的挪了挪屁股。
他往舒梨這邊挪了挪,兩個人的身側幾乎緊緊貼在一起,女孩身上淡淡的清甜香氣在顧訣的鼻尖縈繞。
女孩兒的側顏和耳朵尖就在他的眼前,唇邊,好像微微低頭,就可以吻上那幾乎透明的耳垂。
耳垂因為激動變成了繾綣的淺粉色,圓嘟嘟的,可愛極了。
顧訣的指腹滑過溫潤寒冷的佛珠,喉結滾了幾圈,一點綺思被他壓抑得極好。
舒梨終於平復了內心的激動,拿著語文課本,開始向偶像文學大師請教問題。
車裡雖然空間不小,但是畢竟不是正經的教室,沒有課桌,舒梨端著書,聽著余老師醍醐灌頂,讓人豁然開朗的解釋……
把書本和卷子徑直往顧訣的腿上一放,拔出鋼筆,「刷刷刷」,擼起袖子就開始記筆記!
顧訣個子高,優雅王子一般端坐在中間,兩條腿又長又直,墊著記筆記,太好用了吧!
舒梨彎著腰,上半身幾乎匍匐在顧訣的腿上,求知若渴的提問,鼻尖在顧訣的腿上:「刷刷刷」地寫。
顧訣:……
多行不義必自斃,舒梨就是在懲罰他吃飯的時候摸她的腿!
至於麼?
再說,他的手多老實呢!
舒梨這邊的筆尖不輕不重地划過,時而力道驚人,時而又像是小貓尾巴一樣清掃,這才是真的磨人!
而舒梨卻偏偏一直都在專注地問問題,記筆記,半點捉弄他的意思都沒有……
顧訣一個人僵坐在中間,聽著兩個文學素養不錯的人討論比擬和借喻……
腿上時不時地被筆尖划過……
別問,問就是後悔……
大黑開著車,緩緩地在北城的夜色中穿行著,他知道舒梨珍惜與文學大師在一起的每一分鐘,開的車極慢,極穩,一段不長的路,竟然開了將近一個小時。
終於,豪車拐進了半湖山莊的門口,舒梨全然不顧,揪著余老師繼續追問,
「老師啊,這套卷子上說您這部分的描述與海明威的《冰山理論》有異曲同工之妙,為什麼我沒有看出來呢?」
余青山看了一眼卷子:(⊙o⊙)…呃……
「還有,老師,《薄雲》這篇文章,卷子說能讀出厚重感,我怎麼也看出來呀……」
余青山開始在腦海里默默回憶《薄雲》的全文:……
「老師啊,我最不懂的就是《驚蟄》,您為什麼要以驚蟄為題呢?」
余青山開始冒汗了……
寫這篇文章的時候正巧碰上驚蟄節氣,覺得這名字不錯,就拿來用了,哪有那麼多《為什麼》!
余青山是文學大家,語言之間自有深意,他緩緩地對舒梨說,
「小丫頭啊,寫作是一種創作,有時候靈感來了,抓住了那種感覺,不需要過多的思考,就能激發靈感,下筆如有神,重讀的時候,甚至會為自己的當時的想法拍案叫絕,」
「如果創作時還要講究個前因後果,那麼就落了俗套了,那就不是創作了,你去找AI寫,寫的辭藻更為華麗,卻終究失去了味道……」
舒梨愣在了原地,聽君一席話……
不僅更過一席話,還勝讀十年書。
舒梨其實一直都是理科思維,過於鑽牛角尖了,對待文學,要學會抓住一瞬間的靈感……
余老師跟她講了一路,可能對她在做閱讀理解的方面,沒有太大的啟發,但是在寫作文的方面,卻讓她有了更為開闊的思路!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