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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秋月只當做沒看見,想了想,跟楚流霜說起話來,希望藉此擋住她的視線,以免她順手就招呼了林康夜。
開始楚流霜和楚秋月講著話,也都還好,誰料林康夜卻看見了她們,慢慢走過來。
這下攔也攔不下來了,楚流霜看見了他,果然笑了笑道:「咦,這不是林二公子麼!」
楚春月原本正在一旁挑手鍊,一聽見楚流霜這麼說,連忙回頭,看見林康夜,臉上微微露出期待的表情。
林康夜對楚流霜笑了笑:「楚三小姐。」又看向楚秋月,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道:「楚三小姐。」
楚秋月皮笑肉不笑的應了聲:「林二公子。」
楚春月也插過來,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對楚流霜道:「堂妹……」又頓住,看向林康夜:「咦,這是哪個?」
她是全然不要禮數了……
楚流霜介紹道:「這位就是林二公子啦。」
楚春月笑了笑,自我介紹道:「林二公子。我是秋月的姐姐。」
林康夜顯然也有些莫名,但還是點點頭:「楚表大小姐。」
幾人既然打過招呼,那就該各走各的了,但楚春月似乎還是有點不想走,而林康夜也站在原地。
楚秋月心裡訝異,難道林康夜又看上楚春月了?眼光要不要這麼獨特啊……
結果卻見林康夜正對自己微微做了個眼神,似乎是有事想對自己說。
楚秋月嘴角一抽,猜到那事兒肯定與楚流婉有干係,懶得理會他,只當做沒注意道,轉身和江倩倩一起離開了。
見楚秋月離開,楚流霜也沒想什麼,趕緊跟上了,如此一來,楚春月也不得不離開了,臨走前還對林康夜嫵媚一笑。林康夜卻是根本連注意都沒注意。
楚秋月往前走了一些,卻忽然被從小巷中伸出的一隻手給拉了過去,楚秋月剛想大喊,卻聽得林康夜的聲音:「楚三小姐!」
心中一怒,楚秋月頭也沒回狠狠的往身後人腳上一踩,林康夜沒有防備,「嘶」了一聲縮回手,有些抱歉的道:「我剛剛有偷偷叫過你,你沒聽見,不得已只好用這種辦法。」
楚秋月看向他:「林二公子,什麼事兒?」
林康夜想了想,道:「我想問你,你大堂姐是要開店了麼?」
果然!
「是。」楚秋月點點頭。
「那……」林康夜又問,「那你可知她是開的什麼店,需要什麼幫助嗎?」
楚秋月不耐煩道:「你問我有什麼用,不如直接問我大堂姐!就算你不好意思,也該問我阿姐,就是剛剛你見過的那個女孩子。她和我大堂姐是一起開店的……總之不管怎麼說,也不該問我。」
林康夜面色一紅,道:「我忽然去別人,多不好。」
楚秋月氣的好笑:「實在不好意思,我也是別人!」
林康夜「呃」了一聲,道:「雖是如此,但也總好過,好過告訴不相干的人。」
楚秋月繼續道:「我也是不相干的人!」
「可是你知道我心思了,那就沒關係。」林康夜一副自來熟的模樣,「我們兩個已經有些熟了,不是嗎?」
楚秋月只想把林康夜的混球腦袋往牆上撞,半響,道:「不是。」
「……」林康夜一時語塞,道,「那,那我問你,你回答我便是……」
楚秋月怕他真的再來煩自己,於是道:「不瞞你說,我大堂姐估計是沒什麼特別需要的了,畢竟,五皇子已經幫她弄好了。」
林康夜一副大為震動的模樣,沮喪道:「她告訴了五皇子,卻不告訴我。」
楚秋月看他平常飛揚跋扈的,現在像個被人搶了糖果的孩童一般,也的確是好笑,於是問:「你喜歡我大堂姐什麼?」
林康夜怔了怔,道:「我喜歡那首《將進酒》。」
「……」楚秋月愣了半天,「啊?」
卻見林康夜居然真的緩緩背誦了起來:「
君不見,黃河之水天上來,奔流到海不復回。
君不見,高堂明鏡悲白髮,朝如青絲暮成雪。
人生得意須盡歡,莫使金樽空對月。
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盡還復來。
烹羊宰牛且為樂,會須一飲三百杯。
岑夫子,丹丘生,將進酒,君莫停。
與君歌一曲,請君為我側耳聽。
鐘鼓饌玉不足貴,但願長醉不復醒。
古來聖賢皆寂寞,惟有飲者留其名。
陳王昔時宴平樂,斗酒十千恣歡謔。
主人何為言少錢,徑須沽取對君酌。
五花馬,千金裘,
呼兒將出換美酒,與爾同銷萬古愁。」
林康夜背誦完畢,臉上猶是一副感嘆的神情:「這首詩大起大落,悲喜並存、狂放激昂,最後止於『萬古愁』,與詩的首句想呼應,整首詩如詩中『奔流到海不復回』的黃河一般,縱橫捭闔,氣象不凡,鬼斧神工,教人心中震撼,驚天地、泣鬼神!」
楚秋月聽著林康夜解析這首詩,一頭的問號。
李太白的將進酒,她自然是曉得的,如此這般的解析,她也是聽老師說過的,但是,這和林康夜喜歡上楚流婉又有什麼區別?
卻聽得林康夜繼續說:「能寫出這樣詩詞的女子,必然心中有許多不為外人所道的心事。她必然有所思,有所想,有所念,卻因為世俗和旁人的不解而鬱郁不得志……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撼動京師的詞的時候,就認為她必然是一個豪放不羈的女子,誰知道見了楚大小姐,卻見她溫婉和纖,一絲不見我所想像的樣子。但我知道,她必然是將真實的自己給偽裝了起來……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