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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秋月雖然曉得林安夜這話是沒錯,但估計還是有安慰自己的成分在,也不點破,只在心裡感動,面上道:「你有些時候說話做事讓人摸不著頭腦,但大事上還真是分得清楚。」
林安夜沒問自己做過什麼讓楚秋月摸不著頭腦的事情,只是道:「有些事情,其實也不需要怎麼去分辨。自然而然,也就曉得了。」
楚秋月心中微微一動,點了點頭:「林公子……」
說了林公子三個字,又覺得有些不妥,自己剛剛答應要成為他的妻子,現在叫他林公子,似乎有些生分,可是不叫林公子,又能叫什麼呢?難道叫安夜?……那也太快了。
林安夜點頭道:「你叫我林公子,無事。」
「嗯,」楚秋月趕緊應下,想了想,剛剛自己想問出口的話,似乎有些不妥,但既然兩人已經如此,不問也不好,於是繼續道,「我其實是想問……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?」
林安夜腳步微微一頓,轉頭眄著她,大概也是沒料到她會忽然這麼問。
楚秋月看著他,心中暗自揣測,他究竟會說出怎樣的答案。
「……我喜歡你便是喜歡,哪有什麼為什麼。」林安夜反而有些不解的看著楚秋月,「我看見你,就知道我想要娶你。」
「……」楚秋月說不出話來,這算什麼答案……不過他說一看見她就想娶她,那不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?可是她怎么半點也沒看出來啊……
林安夜見楚秋月疑惑的看著自己,眼珠子微轉,顯然是在一邊回憶之前的事情一邊感到不解,於是解釋道:「只是那時候康夜並不再喜歡楚大小姐,卻是似乎對你有意思,我想,我只是初見你,並無必要為此兄弟反目,倘若以後少見,應該可以打消念頭。後來康夜同我說你還因蹴鞠之事記恨著,所以恐怕是不會對他有意,我便……」
他微微頓了頓,大概是在尋找適合的詞語,然後緩緩道:「我便,再次決定要想辦法同你在一起了。只是適逢要外出征戰,是以一拖再拖,幸而未拖垮這樁事情。」
楚秋月有些無奈道:「那如果現在林二公子又說喜歡我,那你也要想辦法再次打消這念頭?」
「現在怎會,」林安夜淡淡道,「你已與我一起。」
你已與我一起。
楚秋月聽著這六個字,不免微微一愣,這個林安夜,從來不說花言巧語,怎麼反而處處讓自己感動呢。1
於是翩然一笑:「嗯,那就好。」
「你不想同康夜在一起,也很好。」林安夜微微扯了扯嘴角,帶著楚秋月下了樓,雖然樓上寒冷,但二人心中此刻都是微暖。
下了樓,小竹和楚潮生都在,兩人看見面無表情的林安夜和一臉困惑的楚秋月上樓,又見兩人都是面色和煦的下樓,就知道肯定有什麼發生了改變,小竹機靈的站到了旁邊,卻並不開口打擾這靜謐而暗香浮動的氣氛。而楚潮生則微微一笑,並不點破,生怕自己的妹妹害羞了要惱怒,只打算一會兒旁敲側擊的詢問。
楚秋月和林安夜既然已經互表心意,一開始的一些尷尬也都消散無蹤——當然,開始的消散也主要是楚秋月單方面的感覺到的尷尬,林安夜面上一向不顯山露水,而且也沒見有什麼不自然,估計是感覺不到壓力和尷尬的。
現在洛城景色正好,二人各自帶了厚些的大披,秋月換上了個新的香囊,便一齊出了門在洛城閒逛。
原本是要叫上楚潮生的,但楚潮生乘著吃朝食的時候,已經問過楚秋月這件事,楚秋月紅著臉說明了,楚潮生得知林安夜居然用洛城來讓楚秋月開心,也真是哭笑不得,但身為楚秋月的兄長,自然是為此高興不已的。
所以現在他們逛街,他便沒有打算打擾,便推辭說自己在洛城正好有認識的朋友,曾經是一起在京考試的,現在剛好可以見面,所以便不和他們一起去了。
因著外面還是下著細細的小雪,林安夜拿了把孟宗竹油紙傘,撐在兩人之間,便無形拉近了兩人距離,一把傘能有多大,這一方小小天地中,外面雪落無聲,裡面亦是安靜著的。只是這安靜並不叫人覺得不舒服,反而讓人心安不已。
一路走來,又見著了洛城風景,開始在樓上,高處俯視,是一番風情,現在走在街頭小巷,就站在白雪之中,寒梅之旁,又是另一番風味。
頭頂的油紙傘是淡淡的素黃色,上面輕輕的繪著一些梅,畫與周邊景色交映,風味獨特,也難過洛城油紙傘賣的不錯。
「其實我還是有點不懂,」楚秋月忍不住開口,「皇上將洛城賜給你,是什麼意思呢?現在還不是由官員管理麼,難道只是說就洛城一個地方的稅收給你?呃,估計也沒多少……」
林安夜道:「只是這地方我可以隨意安排而已。比如我現在可以將洛城改為秋月城。」
楚秋月大囧:「那就不必了……」
「嗯。」林安夜嘴角似乎微微上揚了一下,楚秋月不知道自己剛剛算不算被「調戲」,但也只能默默的跟著他走在洛城的石板道上。
在洛城逛了兩圈,到底是天氣寒,所以還是回了客棧,因為楚秋月已經答應林安夜的「求婚」,所以兩人都有意先離開,回去做準備,順便向楚父楚母通報一聲。
說起這些事情,都是在路上,兩人雖然已經明確心裡,但行為舉止,並無僭越,稱呼未改,也還是分開坐轎子,只是開始同行的官員沒來罷了。小竹也曉得這個安騎大將軍以後恐怕就是自己的姑爺了,不免為楚秋月開心,一向謹慎小心翼翼的她,也會偶爾說兩句調笑的話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