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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撿了樹枝插在兩邊作為雪人的手,撿了煤作為雪人的眼睛,拿了木桶蓋在雪人頭上,權當雪人帽子,這樣子,和小時候在現代玩的雪人並無二異。
看著雪人,楚秋月心中有所感,仿佛一瞬間,時間和空間之間的隔閡消除,自己又回到了在現代的小時候,身後是雙親,正不動聲色微微帶著寵溺看著自己,而自己帶著絨毛帽子,把手套脫了,渾然不怕冷的在雪地里玩兒。
忽然身後有聲響,楚秋月嚇了一跳,伸腳直接把那雪人踢亂,生怕是楚流婉或者楚春月看見了這雪人,曉得了她的身份。
「咦,你怎的在這兒?」那聲音,居然有些耳熟,是個男聲。
楚秋月回頭,卻見是林康夜,大冷天的,他手中甚麼也沒捧,身上穿的也不多,臉上卻紅撲撲的,顯然是已經多了一番運動,才能在大冷天裡也出汗。
「你怎麼在這裡?」楚秋月不回答他的問題,反而怒問他。
真是好笑,這裡是楚府,她當然在這裡,倒是林康夜,怎麼好端端的來了這兒?該不會又是為了楚流婉吧?嗯,也只能是為了楚流婉了。
「我來找楚大小姐的。」果然,林康夜道,「我剛好學了一身功夫,想試試翻牆之術,就……」
「就翻了楚家的牆頭?」楚秋月好笑道。
哪知林康夜沒聽出楚秋月的譏諷,點了點頭,滿不在乎的道:「是啊。誰知道翻錯了,一進來就看見了你。」
聽他語氣,倒是嫌看見了自己晦氣呢。
新仇舊恨湧上心頭,楚秋月皺了皺眉頭,道:「虧得你還是林家公子,你哥哥學了功夫,年紀輕輕就去邊塞打仗,保家衛國,現在京城已經落雪,可知邊關該是多冷多寒!你尚有火爐尚有棉襖,他們可只能穿冷冰冰的鎧甲呢!你學了功夫,卻為了一個女孩子翻牆頭,你倒還真好意思說!」
雪下的越發大了,飄飄灑灑,如鵝毛一般,好些落在了林康夜頭上、睫毛上,他一點不覺得冷,只覺得周身反而有一股熱氣——那是氣的。
林康夜恨恨的道:「我的事,你管什麼?反正我大哥人人都說好,我人人都說差,也不差你這一個來說我,就是不曉得,前日是誰巴巴的往我的蹴鞠上撞。」
他還真敢提!
楚秋月不怒反笑,隨手拎起原本蓋在雪人頭上的那個大木桶,走到林康夜身邊。
他蹲在牆頭,見楚秋月忽然走過來,也是疑惑不解的看著。楚秋月對他招了招手,道:「你不是來找我大堂姐嗎,我大堂姐去了一個地方,我偷偷告訴你,你這麼高,過來些我才好告訴你。」
林康夜不信楚秋月這麼好心,所以不肯下牆頭,只果然伏低了身子:「說罷!」
楚秋月笑了笑,踮起腳尖,把木桶往他頭上一蓋,林康夜立刻中心不穩,往牆外倒了去。
林康夜嘭的一身落在了外面,楚秋月心裡總算開心一些,笑了兩聲,往自己屋子裡走去。
只是沒想到,林康夜也是個火辣性子的,他是林家二公子,什麼時候受的這麼大的戲弄?尤其是三番兩次都因為這個楚秋月……林康夜氣的又翻身進了西廂的院子,卻見人已不見,看著腳印,似乎是進了屋子。
林康夜卻不敢進女孩子閨房,他怕自己進去了楚秋月就該嚷嚷著要和他訂親了,所以站在門口,好一陣猶豫。
楚秋月在屋裡小憩了一會兒,拿著書看了看,又覺得無聊了,打開門準備出去,誰料一開門,就看見一個雪人站在門口,嚇人一跳。結果卻是林康夜,他站在門口猶豫著,不肯走,乾脆就站在原地練起功來。這大雪落在身上,也全當是歷練——剛剛楚秋月不是說他哥哥林安夜在外面受著苦嗎,那他也受受,也讓那個小丫頭見識一下自己的厲害!
楚秋月嚇了一大跳,連忙想要關門,林康夜卻已經睜開眼睛,走了兩步,抖掉身上的雪,剛想開口,就聽的外面有腳步聲和談話的聲音。
不能讓別人發現我在這兒!
這是林康夜的第一反應,他下意識的就鑽進了楚秋月的房間,楚秋月正打算關門呢,結果林康夜就溜進來了,楚秋月也聽見外面的聲音了,現在如果把林康夜趕出去,更是解釋也解釋不清,於是只好長嘆一口氣,關上了門。
林康夜站在楚秋月屋裡里,雖然原打算什麼都不看,但是還是不可避免的打量了一下屋內裝飾。這是客房,也沒特別的地方,不過旁邊許多書,倒是讓人感興趣。林康夜多瞄了兩眼,發現都是一些話本子野史之類的東西,心中暗想,這個楚秋月果然不是甚么正經女孩子,不若楚流婉,看的都是正經的書,比如女四書一類。
楚秋月關上了門,轉頭看向林康夜,見他面帶不屑看著自己的書,心裡惱火,道:「你怎麼在門口站了那麼久?」
「我等你出來。」林康夜也沒好氣,「你害我跌倒,手上都破皮了,我難道就這麼了事?」
「你也太斤斤計較了。」楚秋月道,「就算你不樂意了,也該敲我的門啊,站在門口做什麼,現在好了,有人回來了……」
說罷偷偷打開窗戶看了看窗外,就見居然是楚流霜、楚煙波一起來玩,楚流霜大概也是無聊閒的沒人玩,所以才拉著楚煙波來。楚煙波不敢忤逆這個一向驕縱任性的小妹,只好跟過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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