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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后笑了笑,道:「你呀,還是這樣,一點不肯僭越。大家便別這樣了,賞花而已,隨意,隨意。」
皇后一笑,說:「既然太后開口了,大家便隨性一些。」
之後大家紛紛張口,楚秋月那個愁,她作詩詞,可真不是一般的糟糕,好在一些人水平也的確不高,而且,她不張口,也未必有人主動讓她說。
楚秋月轉頭看了看楚流婉,就見楚流婉死死的盯著一株桃樹,仿佛要用眼神把它打穿了似的,然後只見會說的人都說完了之後,楚流婉乘隙站了起來,道:「小女楚流婉,現拙了。」
太后道:「哦?楚流婉?這名字似乎有些熟悉,似乎是京城第一才女呀。那首『梅花』可是你作的?我很喜歡呢。」
楚流婉一見太后喜歡自己,歡喜的眼睛都快眯了起來,道:「正是小女拙作。」
太后一笑:「不必謙虛——來,你快作吧。」
楚流婉點了點頭,道:「滿樹如嬌爛漫紅,萬枝丹彩灼春融。何當結作千年實,將示人間造化工。」
大家聽了前兩句,都忍不住點頭,聽了後兩句,便微微愣住,太后道:「這後兩句,作何意?」
「這是說,天上的仙桃,要千年才可有果實,但千年之後,人間已是另一番風情。我只是望著梅花已敗,桃花灼灼,才有所感而已。」
楚秋月聽了那首詩,微微發愣,她可不知道這首詩是不是前人所作,最後兩句,也的確沒懂。
太后微微點頭:「立意倒是很新。」
說罷一笑:「確然是好詩。」
楚流婉正在得意,那劉仙月和周圍幾個朋友可是氣死了,正對著楚流婉瞪眼,楚流婉挑起嘴角,回之驕傲的一笑,更讓幾人氣的直翻白眼。
楚流婉正打算趁熱打鐵,說些好聽的讓太后開心,卻聽的遠處傳來一陣清雅,卻有些熟悉的聲音:「太后,我來晚啦。」
楚流婉和楚秋月都是一驚,回頭,就見來人居然是玉簾!
她與往日一身丫鬟打扮全然不同了,相反,穿著一身淡粉色衣裳,臉上化著精緻的妝,原本也還算清秀的面容,在華美衣裳以及首飾的映襯下,顯得容光煥發,身後的桃花朵朵,簡直稱得上人面桃花相映紅。
而且,說真的,玉簾會忽然出現在這裡,非常不合理,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,她不可能再從宮外進來,那麼難道她是在宮中的?看她這樣,又不像是宮女。
太后見了她,微微一笑道:「玉簾,你剛剛怕是又在做東西了吧?還不是為了哄我開心?我不怪你。」
玉簾微微一笑,走了過來,跟皇后以及妃嬪請了安,只見大家似乎對她都很熟悉了,而且她這麼受太后喜歡,也似乎無一人妒忌,都笑容滿面的同她回禮。
來自宮外的人,不止楚流婉和楚秋月疑惑,其他人也是驚訝萬分,楚秋月感覺到了身邊楚流婉整個人都在發抖。
搶風頭
太后看了看其他人驚訝的表情,微微一笑道:「其實我今日,也有向大家介紹玉簾的心思。玉簾原本是五皇子的侍女,那日我人不大舒服,玉簾幫著伺候我,見我沒什麼精神,就說了個故事,我聽的起興,病也好了大半,後來乾脆向五皇子討了玉簾,讓她在身邊伺候著,說說故事。其他人也聽著了,每到一定的時辰,大家就都來聽呢!」
太后撫著玉簾的肩膀,笑著道:「那些故事可新奇的緊,玉簾見我喜歡,還會拿刺繡來繡些小人兒給我看,跟故事裡的人物一一對上了,可有趣。這會子來晚了,也是因為在做那些。」
其他人也紛紛附和著。
其實她們到也未見的是多喜歡,只是太后感興趣,她們能不感興趣嗎?
楚流婉臉色青黑,只想,玉簾那日本該是被何相思給攆走了的,聽何相思口氣,是派人把她丟到了城外郊外去,她穿的又很少,身上又沒有什麼錢財,郊外人煙稀少,後來沒多久便大雪紛飛,她必然給凍死了。
誰知道這丫頭居然沒死,還命好的勾搭上了五皇子,實在氣人。不過這也證明她沒冤枉玉簾,玉簾果然是和五皇子有點什麼的,不然五皇子怎的無端收了她當侍女?而且後來她和五皇子還見過幾次,五皇子卻都有些疏遠,不如以前熱情,也沒告訴她自己收了玉簾的事情,恐怕必然是玉簾告訴了五皇子自己如何對付她的!
這也就罷了,她心心念念了好久的皇宮,居然眨眼就被玉簾給攀上了,還直接是最大的老太太!這可不得了,以後不管誰登基,玉簾現在和太后還有皇后關係好,反正也威脅不到她的。
那也不用像自己,心驚膽戰的了。
正想到此處,玉簾便忽然回頭瞧楚流婉望了兩眼,微微一笑,道:「楚大小姐作的詩詞我可是聽到了呢,的確不錯,那我也來獻醜啦?」
楚流婉道:「呵呵,哪裡。玉簾姑娘說便是。」
那玉簾衝著她冷冷一笑,轉頭面向太后,又換了個甜美的樣子:「
問君何意棲碧山,笑而不答心自閒。
桃花流水窅然去,別有天地非人間。
這首詩作的當然好,楚秋月心頭一跳,知道這根本是李白的詩句!
她側頭往楚流婉望了一眼,果然見楚流婉目瞪口呆,但玉簾卻看也不看她,念完後盈盈一笑:「作的不好,太后可別怪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