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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切只在一瞬間啊一瞬間……
楚春月的腦子一下子挨著了地上,極響一聲,讓周圍所有敲鑼打鼓的人都驚得嚇了一跳,那幾個轎夫也曉得闖下大禍,都面面相覷,站在原地不敢動,一時間竟沒人敢去扶楚春月。
在前面的周子佳原本正坐在馬上悠哉悠哉的駕駛著馬匹,聽見後面的聲音,也連忙回頭,就見那轎子整個的翻倒了,外面的帘子自然也是掀開了,就可以直接看見楚春月整個人歪著倒在地上,頭挨著地,眼睛睜得渾圓,不曉得是不是摔傻了。
這路邊周圍圍觀的人可多了,這麼一鬧騰,所有人都哄然大笑,又驚訝又好笑,周子佳大感臉上無光,趕緊下了馬,訓斥幾個轎夫:「還不去扶姨娘起來?!」
楚春月痛的頭都快爆炸了,就感覺幾個轎夫來扶起自己,一聽到那個「姨娘」,也不知道憑空哪裡來的力氣,推開了幾個轎夫,自己爬了起來,指著周子佳的鼻子大喊:「周子佳!你欺人太甚!」
周子佳見楚春月忽然生龍活虎起來,還對自己又吼又叫,還直呼他的名字,也夠氣的了--你說要是楚春月在私底下這樣,周子佳好歹也可以忍一忍,現在大婚之日,當著這麼多路人下人親友的面,成何體統?他還要不要做人了?!
於是也怒道:「春月!你這是做什麼,快回轎子裡去!讓別人看笑話嗎?而且你直呼我名,未免太僭越了。」
「僭越,我僭越?」楚春月冷笑了幾聲,感覺頭上有點兒暈,捂住腦袋,道,「我看我不是僭越,我是犯賤!」
「你,你這是說什麼,怎麼這般口無遮攔?!」周子佳大驚,以前和楚春月見面,兩個人都是你儂我儂的,甜言蜜語說也說不盡,更別提會這樣爭吵了,是以周子佳根本不知道楚春月居然還有這樣一面,嚇得嘴巴也合不攏了。
楚春月道:「若不是我犯賤,我幹嘛好好的來當你的妾,還聽你那些鬼話?!你說過,一定讓我從正門入,也說過,以後周家下人,見了我,一律得喊我『夫人』,現在呢?!你讓我從偏門入,還叫我『姨娘』?!周子佳,你是不是人啊你,你就這樣欺騙我?!」
她不等周子佳說話,自己越說越委屈了,道:「嗚嗚嗚,我命怎的這麼苦……」
原本她就覺得奇怪了,她的生活也不怎麼種田啊,怎麼感情就這麼順利,原來那不過是鞭子之前的蜜糖,現在劇情才開始進入□……
周子佳見她哭哭啼啼的,更是無語又不耐煩,道:「你哭什麼?先入轎,我一會兒跟你解釋。」
楚春月抹了抹淚,抬起頭,凜然道:「好,我再信你一次……周子佳,你不要讓我失望,你不要欺騙我……」
周子佳見楚春月莫名其妙的哭了起來,又莫名其妙的凜然起來,真是無數個問好在腦邊轉圈,但見她不鬧了,那就再好不過,於是連忙點頭:「當然。」
轎子已被扶起,楚春月拎著紅蓋頭進了花轎,在轎中自己戴好了,又想,她如此這般,真是太辛酸了……只希望,周子佳千萬別辜負她……別逼她恨他!那樣的話,可就真的是虐戀情深了……
不知怎的,楚春月還有點小期待……
那轎子終究是從側門入了,媒人扶她的時候,喊的也是姨娘,但是楚春月都忍了下來,好歹,周子佳還要和她拜天地,這就比其他小妾高出一截了。
楚春月沒多久就感覺到轎子停了下來,周子佳佇立於轎前,把手伸出,拱手延請楚春月出來。楚春月把手放在周子佳手上,微微掐了他一下,對於楚春月來說,這也算是情趣吧,可是對周子佳來說,則是楚春月無理取鬧的更一種表現。
隨著周子佳到了香案前,外邊開始奏樂鳴炮,楚春月隱約可以感覺到,這裡,居然沒有高堂,也就是周子佳的父母。
本來,因為自己是妾,所以楚家的楚連平和江倩倩才沒有來,但是周子佳的父親和母親怎麼也沒人?楚春月滿腹心事,但還是跟著周子佳向神位和祖宗牌位進了香燭,又跪著明燭,燃香,上香,俯伏,最後是平身復位。
接著,對著牌位跪下,叩首,再叩首,三叩首,興。
終於到了傳統的「三拜」,楚春月按著媒人所喊的一一行動:一拜天地,二拜雙親,夫妻相拜!~
最後便聽見「引進洞房」。拜堂儀式到此結束。
楚春月被引著往外面走,曲曲折折,也不曉得是哪裡,只聽得原本自己拜堂的廳子裡歡聲笑語,不免有些妒忌,古代女子也忒可憐了,明明是屬於她自己的盛宴,卻是別人的歡愉。
而她,還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在新房裡守著,實在可憐。
楚春月一到了新房,就煩躁的把蓋頭揭開了,四處打量著這個新房,這以後可是要給她自己住的呢。
打量了一會兒,楚春月見這房間平平無奇,算不得特別好,卻也不錯了,和自己以前住的房間相差無幾,就是大了一些,看來……嗯,也算好的吧。
反正以後她住在這裡,也可以逐一添置物品。
過了一會兒,就有聽見有笑聲逐漸接近,楚春月曉得是鬧洞房的人來,心說一定要讓周子佳的朋友們曉得自己的好,於是立馬把蓋頭又覆在了頭上,正襟危坐,只等著他們來。
果然,就聽見周子佳帶著幾個朋友進了新房,那些人嘻嘻笑笑,周子佳則是帶醉爽朗而笑,畢竟新婚之日,雖然有那段非常不愉快的小插曲,但也還是讓人開心的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