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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瑟纖曉得何相思這是當著楚連平江倩倩的面給自己下馬威,也不敢反駁了,只尷尬的道:「我省的,就是隨口說說罷了。」
白悠悠見勢頭不對,嫵媚一笑對楚連汀道:「老爺,奴家先退下了。」
她是姨娘,又是清倌出身,不可能和大家坐在一起吃飯,只能在自己的房間裡吃。而孫瑟纖則是因為原本的婚約,以及生了第一個兒子,所以可以和大家一起。當然,她的特權不止這些,比如她的親兒女楚煙波和楚源初可以直接叫她叫娘,而不是孫姨娘,而何相思所生的流婉、流霜,則也要叫她小娘。
何相思所出的女兒,名字里都著「流」字,而孫瑟纖的女兒,則沒有這個資格。
楚連汀看著自己大小老婆明槍暗箭的你來我往,卻一句話也不說,分明是習慣了的老滑頭,他笑了笑,讓幾個人坐下。
楚潮生坐在楚秋月身邊,楚春月下意識的坐在了楚秋月的另一邊,楚潮生有些驚訝,自己這個大妹妹,除了開始跟自己打了一次招呼,之後就沒有跟自己說話了,心事重重的,也不知道在想什麼。
於是楚潮生趁著幾個大人各說各的時候,微微低頭,小聲問楚秋月:「秋月,春月怎麼了?怪怪的。」
「呃,」楚秋月轉了轉眼珠子道,「沒什麼,阿姐前些日子在家中出了意外,好像之後就怪怪的……哎,有些事情現在不方便說,等方便了再告訴你。」
楚潮生哪裡想得到楚春月已經逼死過人,只無奈的笑了笑,道:「神神秘秘的。」
聽起來好像是責怪,語氣里倒是寵溺。
幾個人吃了飯,一路舟車勞頓的,吃過飯,稍微參觀了一下楚府,楚秋月也對楚府的一些暗處的奢華有些咂舌。
比如說,楚府雖然沒有那種暴發戶式的鑲金鑲銀的裝飾,但是很多細節,可以看出楚連汀的有錢以及有勢——比如說,很多地方都掛著香球,所以楚府幾乎是一直都繚繞在一股淡淡的香味之中,而且那些香球都是燃著的,證明隨時有僕人會來照料。
香球這東西可不是便宜的,一般楚秋月她們都不會掛在外面,而是以香囊的姿態捧在手上,或者掛在身上,或者掛在床榻之間。
再觀何相思她們手裡拿的香囊,看起來也比自己的豪華不少。
哎,人比人氣死人,楚秋月也算是有些了解為什麼楚連平一直不肯來楚府了。
參觀完楚府,楚秋月腳也走累了,越發想睡。好在楚府大也是有好處的,客房很多而且環境很好,她們一家人都在西廂那邊,臥房是緊鄰著的。
就連小竹小綠她們,也在偏側有小一些的屋子,可以隨時照料,比楚家好多了。
楚秋月他們都要去睡覺,可楚春月卻堅持不睡,說要等楚流婉來。
何相思奇道:「春月這麼想看大堂姐?」
「嗯,是啊,而且我也有一些地方想請教她。」楚春月道。
何相思想了想,道:「其實現在天色尚早,她們估計也才開始邊食飯邊作詩吟對,還可能會喝幾口酒……如果你不困,那自然可以等的。畢竟是女孩子,流婉她們一定會在戌時之前回來。」
「嗯。」楚春月點了點頭。
楚秋月非常想要知道楚春月要搞什麼鬼,但是實在熬不過強烈的睡意,最終還是先洗洗睡了。
一夜好夢,早上醒來,由小綠幫自己梳洗好,楚府的下人便立刻來了,為自己引路。
還未到大廳,就見一個一身白色襖衣,頭戴紅寶石串米珠頭花,腳踩掐金挖雲白色羊皮小靴的女子也正好往這邊走來。比較奇怪的是,她一身白色襖衣之外,還有一層薄薄的白紗,看起來是想營造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,這個如果是在夏衣之外罩的輕紗,自然是好看,但罩在有有些厚重的白色襖衣之外,就給人感覺非常違和。
不過看她走路的樣子非常端莊,腳步穩當,頗有風範,倒的確讓人注目。
如果沒估計錯,這就是楚流婉了。
楚秋月笑了笑道:「大堂姐?」
那女子停下腳步看向她,但神色卻並不怎麼歡迎一樣……楚秋月猜到她可能是因為昨晚和楚春月交談之後非常不愉快,所以連帶著懷疑了自己,於是趕緊笑道:「是大堂姐嗎?」
那女子點了點頭:「我是……你是秋月吧?」
「是啊是啊,想不到大堂姐還記得我。」楚秋月點點頭,上前兩步,「說真的,我都不大記得大堂姐的模樣了,剛剛也不過是猜出來的。」
楚流婉似乎放心許多,笑了笑道:「還好了,我只不過記性稍微好些。」
……真能扯啊,就算你記性再好,你以前壓根沒見過我,怎麼會記得?真是打蛇隨棍上,連這種不算榮耀的榮耀都要搶下來,真是……
不過說回來,楚秋月倒是相信她記性不錯,不然那麼多詩詞,記下來並且記到今天,也還真不是容易的事情。
兩人一起進了大廳,大廳裡面,楚連汀因為要上早朝,所以早早就離開了,孫瑟纖因為要去照顧楚源初,所以也沒來,只有何相思,楚連平,江倩倩,楚潮生,還有兩個沒見過的女孩子在那裡。
楚秋月和楚流婉一一打過招呼,坐在自己位上吃飯,那兩個沒見過的女孩子,一個跟孫瑟纖非常像,連那種有些唯唯諾諾的感覺都一模一樣,一看就知道是楚煙波,另一個最小的,一直在和何相思還有幾個大人說著什麼,看起來古靈精怪的,倒是頗為可愛,應該是楚流霜無疑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