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屋裡,只剩江晏行同麗妃兩人。
他安靜地將盒子擺與桌上,「江埕所倚靠的是賢貴妃。」
「賢貴妃深的父皇寵愛,他們母子才能如此得意。」
他看著麗妃,「父皇所寵愛之人,也該換換了。」
「此物喚為迷情散,只需將它滴於水裡,在加以催眠,父皇炙熱的愛便是麗娘娘的了。」
麗妃愣了良久,臉上的陰鬱一掃而空。
她若早有此物,何必費勁心力謀劃,才只是江埕禁足。
何必居於麗妃位數十年,備受屈辱。
她很是激動道,「本宮真是未白養你這孩子。」
麗妃笑著道,「當年皇上獨寵賢貴妃,陸衡之正得聖恩,江埕孝順懂事,逼得你我寸步難行。」
「本宮無能,護不好你,只能眼睜睜見你被陷害。」
「本宮夜不能寐,終日自責,多次想著讓你承受易容之痛,潛入巫族,是不是太過太殘忍。」
「可如今看來,總算是熬出頭了。」
江晏行眼眸平靜如水,淡淡道,「身中迷情散之人,活不過一月。」
麗妃低垂著眼,怔愣良久。
她輕笑著,「足夠了。
「本宮就先回去備下喪儀。」
「你這臉,也早日易容回來。」
作者有話說:
要準備翻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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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兩位小天使,親親~
第31章 第三十一章
◎江晏行母妃之死◎
江晏行手裡握著古籍,他微垂著眼,專心翻閱著。
他好似未聽見麗妃所言那句,易容回江晏行。
或是未聽懂此話其中含義,你將要登上皇位,得權掌勢。
他神情沒半點喜色,眼底未有過多情緒。
素畫眉頭皺著,她被麗妃留於此幫扶江晏行,她心底也清楚,名為幫扶,實為監視。
麗妃同江晏行一別數年,直至前幾月方才有了書信聯絡,多年內只見過廖廖數面。
他不是麗妃親,性子又讓人琢磨不透,表面看著如同從前般,很是敬重麗妃。
可心底裝的什麼,誰也猜不透。
不似幼時的江晏行眼底皆是爭奪皇位的野心。
他如今更像是只籌謀良久,想贏了猛虎的獅子,只差一爪便能要其性命,獅子要放了猛虎。
也不知是換了副皮囊的緣故,隱藏了情緒。
還是真不想爭了。
素畫心猛地一沉,恍惚良久。
皇上龍嗣單薄,活著的唯有江埕,江晏行兩個皇子,其餘的皆病逝。
他不登基,皇位仍是江埕的。
她臉色凝重,不免多觀察了男人神情。
江晏行未抬眸,聲音清冷,「想必你也累了,去挑間廂房歇息吧。」
素畫想是她多慮了,胡亂揣測了六皇子心思。
這普天之下,又有誰不想登上皇位。
她知趣退了下去。
江晏行沉浸於古籍里的巫族秘術,直至入夜,古籍方才讀完。
他捧著罈子,坐於桃花樹下,安靜搗著裡面的草藥,研製著古籍所說的秘藥。
素畫站的遠遠的,也不敢輕易上前叨擾。
漆黑平頭馬車駛來,她微怔,急忙上前迎著。
所來的太監也是對麗妃衷心耿耿之人。
他喜於言表,素畫也明了事成了。
太監聲音尖細,見院中唯有江晏行,說話時也未壓低聲音。
他笑著道,「娘娘解了禁足。」
素畫問著,「那皇上可有去見陸家公子?」
太監搖頭,「諸臣緊盯著皇上,皇上有心無力,為了喘口氣見陸家公子,迫不得已解了娘娘禁足。」
他喜笑顏開,「皇上今還翻了娘娘牌子。」
素畫笑容滿面,「那便是不會出差錯了。」
太監道著,「陸家公子要那女子名喚葉虞,現下在秦將軍府。」
「這等周旋於兩個男人間的紅顏禍水,娘娘的意思直接……」太監比劃著名刀抹脖子的動作。
月光如水,照的人一覽無餘。
江晏行看著毫無避諱的二人,搗藥的動作微頓。
他微垂眼,卻無法專心。
阿虞更像是另一個他。
他與她過往很像,所求的也相差不大。
活得艱難,都是從爛泥里掙扎,無人肯拉一把的可憐蟲。
不同的是,第一世他與她毫無交集。
然後,有了交集。
他眼睫微顫,他似乎答應過她,不會讓她有事。
俊美男人緩緩起身,走向兩人。
兩人身形一僵,跪於地下,「可是叨擾公子了?」
江晏行淡淡道,「阿虞與我是舊相識。」
「她會催眠,是可用之才。」
兩人相互對視,沉默良久道,「奴婢明白。」
江晏行眸色晦暗,嗓音冷清,「後日,我會帶她入宮。」
兩人面面相覷,也知曉暫且不能殺了阿虞。
……
他又夢魘了。
江晏行如玉的臉蒼白如雪,脆弱不堪。
夢裡他被大手狠狠掐住脖頸,那人看不清容貌,沉聲道著,「弒父之人,必遭天譴。」
江晏行猶如溺至海里的人,久久喘不上氣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