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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畫輕聲道,「快些睡吧,明王妃要去練騎射,怕是還要刁難你。」
阿虞深吸著氣,輕聲道,「墨畫,我好想哥哥。」
聽到這話,墨畫提起了幾分精氣神,「王爺隨皇上狩獵,這府里是王妃當家做主。」
「你且忍耐著,待王爺回來便熬出頭了。」
「明我同小夏子說說,看看能不能讓你們二人偷偷見上一面。」
阿虞淡淡嗯著,人昏昏沉沉睡著了。
她又做了夢。
夢裡她像菟絲花般依附著陸衡之,他幫她誅殺了葉玉。
有個聲音,指引著阿虞,「陸衡之從前對你那般壞,只因他不愛你。」
「若是你能叫他歡喜你,便不會如此了。」
阿虞眼皮微動,囈語著,「好…」
……
鎮北王府。
院裡大擺祭祀台,狂風驟雨。
小廝撐著傘,紫檀木椅上坐著兩人。
陸衡之低垂著眼,「如何了?」
巫師雙手作輯,恭敬道,「爺猜的沒錯。」
「她是恢復了記憶,但我的巫術能擾她心智。」
「她不是個意志堅定之人,我這幾日構造的夢已足以讓她對爺情根深種。」
陸衡之緩緩抬眸,「你是個無用之人。」
巫師身體發顫,直直跪地,「爺,此次定是萬無一失。」
「若是不信,爺明可去郢王府試試。」
葉玉秋眸含水,拉扯著陸衡之衣角,「不同他計較了,衡之。」
「我餓了。」
陸衡之眉眼溫和,輕聲道,「姐姐,想吃些什麼?」
還未等葉玉回話,巫師出聲道,「近日聽聞夫人被夢魘所困,這有我特質的安神香。」
他垂著頭,雙手高舉,掌心有著玉瓶。
陸衡之靜靜看了他良久。
葉玉倒是有些歡喜,「有心了。」
巫師臉微紅,恭敬起身離開。
陸衡之沒什麼反應,修長的手繼續把玩著葉玉的細發。
葉玉臉微紅,眸光含水,「先吃飯。」
陸衡之摟著她腰,輕聲道,「聽姐姐的。」
二人用完膳後,葉玉便昏昏沉沉睡著了。
她向來身子不好,如今因著前世的事夜夜夢魘纏身,需得陸衡之陪著方能安睡。
陸衡之待她熟睡,又回了自己屋子。
黑夜寂靜無聲,侍衛在門外等著傳候。
陸衡之聲音極冷,「何事?」
侍衛跪地,「京郊別院那傳來信,說那位想見王爺。」
陸衡之眼睫微顫,眼底閃著微弱的光。
他近似病態的笑著。
男人指尖微顫,划過桌上的藥碗,笑著將它摔於地下,玉碗碎片濺了一地。
陸衡之笑的眉眼彎彎,眼神卻似千年寒冰。
他很是期待阿虞信了那夢境,愚蠢勾引他的模樣。
第20章 第二十章
◎陸衡之「不行」◎
陸衡之坐在那,小廝又熬了碗藥端上來。
屋裡的燭燈照的內室宛如白晝。
他微閉眼,眼前一片黑。
他渾身打顫,如玉的面龐蒼白如紙,脖頸如同被只大手死死掐住。
他費力睜眼,大喘著氣,緩了良久。
陸衡之道,「去喚裴照來。」
裴照跟了陸衡之四年,很是忠心。
陸衡之修長白皙的手握著藥勺,攪著那藥,「江晏行可有消息?」
裴照搖頭,「屬下一直在尋,可他了無音訊,像是蒸發了般。」
陸衡之突兀笑著,笑聲滲人。
他眼底有著濃重陰鶩,「兩年了。」
陸衡之蹙眉,很是不解,「挨家挨戶搜,也該有音訊了。」
裴照低聲道著,「太子那邊說興許兩年前江晏行被追殺跳下懸崖時,就已經死了。」
男人歪著頭,笑的無害,「那屍首呢?」
裴照猶豫道,「被惡狼吃了……」
陸衡之垂下眼帘,失聲笑著,「你信嗎?」
裴照垂著頭,愧疚道,「屬下無能,屬下這就派兵去尋。」
待人走了,屋子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。
陸衡之坐了不知多久,方才握著那藥碗,喝了下去。
他眼底死灰一片,等著藥效發作。
這些年,只有他夜不能寐。
黑夜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好似回到了從前。
回到了那個任由阿虞欺負,護不好葉玉的從前。
陸衡之臉色極白,修長的手握的咯吱作響。
藥效發作,他方才入睡。
他夢見了阿虞。
夢見她真心歡喜上了他,為他洗手作羹湯,對他細心照顧,甚至在他危險時,為他擋刀。
他醒來時,依舊將這夢記得清楚。
他喜歡這夢,陸衡之眼眸微亮,淡淡笑著。
他曾多次想過,阿虞會如何討好他。
可卻從未想過,阿虞會說愛他。
陸衡之坐於輪椅上,茶色眼眸晦暗無光。
他很是困惑地看著跪於地下,眼眶盈滿淚水的阿虞。
他不解,「你發什麼瘋?」
阿虞潸然淚下,眼底是藏不住的愛意,她看著陸衡之,輕聲道,「從前是我對不住你。」
「可我做著一切,都是因著愛你。」
阿虞含情脈脈,像極了思念情郎卻愛而不得的苦命女子。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