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……雖然宿主實際上根本不在意自己有多少積分。
它搗鼓了一會兒,然後緊張了:「宿主,姜醫生和[姜遲]碰上面了。」
「哇——!宿主,他們說上話了。」
賀朝腳踩油門掛檔,躲避了竄出來的怪物,聲音仍然平穩,讓人聽不出情緒。
「她有沒有受傷?」
系統砸吧砸吧嘴,過了一會兒道:「我看不太清楚……姜醫生捂著腹部,手臂上的衣服好像也破了。」
「啊啊啊——宿主,[姜遲]這隻怪物想要帶姜穗走!」
「啊啊啊他想幹什麼啊!」
賀朝過了一會,又一次冷靜的躲避了怪物之後才開口。
「還記得怪物都不攻擊姜穗嗎?」
系統不知道,在故事大綱里也只是說姜醫生和boss怪物有關係,並沒有具體說什麼關係。
賀朝聲音淡淡的,很難聽出來此刻的他正十分迅猛地飆車冒著生命危險救人。
「在我來的那一天晚上,姜穗本應該死了。」
系統也恍然,「對啊!姜醫生不是被融合了姜遲了的怪物保護著嗎!為什麼姜穗那天晚上本應該死的啊!」
賀朝沒有說話了。
他眼眸划過戾氣的暗光,如同暗夜中猛獸的眼睛。
怪物終究是怪物,它已經不是原本的[姜遲],也絕對不是原本的[姜遲],它就算擁有著記憶,它的感情也會如同怪物一樣被扭曲而偏執,不能以常人的思維去思考。
[姜遲]怪物對姜穗的「保護」,說不定並不是他們所說的保護。
車狂奔來到了目的地。
實驗所早就淪陷了,不用系統提示,來自於直覺的警告都能讓他知道此時的外面十分危險。
一路而來,車輛早就變得破破爛爛,但仍然頑強地承擔著保護他的職責。
他盯著面前的方向盤沉默,片刻後果斷下車。
這一路上他沒有真的被怪物襲擊,是因為他又兌換了屏蔽怪物的時間而已。
系統哇哇亂叫感覺肉疼,也仍然阻住不了宿主。
屏蔽怪物的時間仍在倒計時,現在他只剩下四十分鐘。
廢棄的實驗室恐怖而又嚇人,系統安靜地陪伴著賀朝進入實驗室。
腳踩在破碎玻璃上的聲音在黑暗的環境中被放大,吸引了無數怪物的注意,但因為屏蔽的存在,沒有怪物襲擊賀朝。
腦海里是通往姜穗所在地點的路線,賀朝動作並不慢,但是因為怪物太多,也快不起來。
如果沒有賀朝的允許,系統是聽不見他在想什麼的,看他神情平淡而又隱隱帶著一股戾氣,也就沒有敢打擾他。
而此時的賀朝卻是漫不經心地在想著另外一個問題。
他為什麼要花費積分,冒著任務失敗的生命危險,來救姜穗?
當他反應過來時,已經在開車前往尋找姜穗的路上了。
還動用了積分,他從來沒有主動向系統使用過積分。
姜穗於他而言,只不過是這個世界裡的某個有交集的人罷了,他是這個世界的匆匆過客,他漫長的生命里見過許多人,看過許多事,姜穗於他,也並無特殊。
為什麼要破壞自己的計劃來救她?
這半年來,他們之間真正的見面交談屈指可數。
只是每次賀朝回到避難所,都會下意識地抬頭看向那個橫出來的長廊,而長廊上會有一個身影,她神情冷淡的望下來,對視後便轉身就走。
眾人簇擁著他,而她也總是一個人。
賀朝斂下眼眸。
他們之間,是什麼呢?
姜穗看似冷情,但是敏銳內熱。
賀朝其實能從他們的每一次對視中,感受到流動的暗涌與思考上的默契。
這很奇怪,也很不可思議。
怎麼可能呢?
這種想法他讓覺得有些可笑。
此時他也並不是他,這個世界的他沉默但狠戾,也很少露出激動的情緒。
上個世界的他卻是狂傲張揚的皇子。
賀朝做事,也從不後悔,既然事情已經做了,那麼他也不會半途而廢。
不過之後……他黑色的瞳仁往著長而黑暗的走廊深處,那裡是姜穗所在的地方,只要他能觸碰到她,屏蔽也能一起生效。
但是那會暴露他的不同尋常。
賀朝覺得,今夜過後,他必須和姜穗拉開距離了,他並不喜歡這種不可控的意外以及自己的衝動。
讓這個意外到此為止,等到他離開這個世界,這件事也會成為一滴水融入河海,一點痕跡也留不下來。
……
姜穗覺得自己的血快要流盡了。
她奄奄一息地躲避在重重架子深處,躲避著來自[姜遲]的追擊。
不,它並不是[姜遲],只是擁有著[姜遲]記憶的怪物而已。
姜醫生或許接受不了現實,但是姜穗她一秒鐘就接受[姜遲]真的死了的事實。
她沒想到[姜遲]怪物這麼變態啊!
空氣中的污染濃度讓她鼻血開始流出來,身上因為被怪物觸碰到的地方也開始腐爛,她手裡牢牢握著賀朝送給她的匕首。
沒想到這個匕首這麼牛逼!
鋒利無比,削鐵如泥,也是她身上唯一的武器了。
她緊緊握著救命的精緻匕首,心裡想今晚她是不是真的要涼了。
當時和[姜遲]怪物對峙著,結果怪物根本就沒有把她的掙扎放在眼裡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