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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裡的布置和外面的都差不多,不過比起大通鋪好多了,也比她的房間好多了。姜穗發現,賀朝的房間裡乾乾淨淨,就好像都沒有什麼他生活的痕跡。
此時所有人都出去了,而姜穗也在時刻注意著防污染裝置的數值變化。
賀朝傷口的污染看起來有些猙獰。
黑色的不明物正盤踞著他的傷口,就像是有生命一樣,在紅色的血肉間蠕動。
姜穗又有點想yue了,但是姜醫生並不會做出這樣的行為,她只能面無表情看起來很嚴肅的樣子開始忙活。
她將男人的上衣剪碎脫下,目光下意識地在男人的胸肌上流連了一下。看不出來啊,這傢伙身材比最開始好多了。
傷口處傳來的劇痛讓賀朝從昏迷中清醒過來。
剛有意識的時候,其實是有些恍惚的。
系統在腦海里驚喜大叫:「太好了宿主!你終於醒過來了!」
賀朝有些渙散的瞳仁慢慢聚焦,疼痛如同尖銳的刺一樣扎進他的腦海,讓他逐漸完全醒了過來。
隨後他下意識地微微低下眼眸,就看見了眼神專注的姜穗。
似乎是感受到什麼,女人抬起頭來,他在昏黃的燈光下,看到了一雙瞳色稍淺的眼眸。
女人長發綁起,額間的碎發落在臉側,在細膩的光暈下顯得如畫白玉,她姣好的眉微微蹙起,神色卻依舊是那樣清冷拒人千里之外。
手上的鮮血,卻抵消了不少這種距離。
「你醒了。」女人說。
他看到她隨後低下頭,正幫他縫針敷藥。
他就只能看到她微晃的馬尾。
「我昏迷了多久?」賀朝張口才發現,自己的聲音沙啞到有些嚇人。
「四個小時零二十分鐘,床頭有水,一會兒包紮好了你就可以起來了。」
女人頭也不抬,縫針時或許是先給他上了麻藥,他漸漸覺得那種尖銳的疼痛消失了不少。
系統還在腦海里喋喋不休。
「宿主,你今天也太冒險了,要是真的出事了怎麼辦?你又不願意兌換積分……」
過了一會兒,它見宿主壓根就沒理它,反而一直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傷口,哦,或許看的不是傷口,而是給他上藥的人。
最終系統委屈巴巴的自己屏蔽自己。
好吧,它懂了,宿主不想理它。
現在它非常有自知之明,遁走回到自己的數據空間看劇去了。
賀朝看著女人十分熟練地縫針,隨後在敷藥的時候,傷口處的黑色污染漸漸消失了不少。
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女人說:「實驗的進展。」
賀朝低咳了一聲,他坐了起來,女人更是擰眉,十分不贊同地看著他坐起來端起一旁放在床頭的水喝了一口。
「你就不能等等嗎?」女人不得不按住他的傷口,不知道是不是麻藥不夠的原因,除了疼痛,他還能感覺到她的手觸碰的異樣感。
「多虧了姜醫生妙手回春。」嗓子好一點之後,他看向姜穗,「姜醫生又救了我一命。」
姜穗心裡想你自己受傷說不定是故意的呢,但是面上沒有表現出來。
她拿起一旁乾淨的紗布,示意他坐直一點,挑了挑眉,「坐起來吧。」
他目光落在她忙碌得有些細微汗的額頭,「我自己來吧。」
自己來?就他現在這個慘樣,除了腹部的傷口,肩膀的還沒處理完,讓他自己來恐怕還要耽擱治療。
姜穗腹誹,面上卻擺出不配合就去死的表情,冷冷地看著他。
賀朝:「……」
賀朝立刻識時務:「勞煩姜醫生了。」
見病人聽話了,姜醫生輕輕冷哼了一聲,才微微彎下腰,幫男人包紮起來。
一開始她還十分專注地幫賀朝包紮,生怕還有滲血的地方,後來紗布纏繞到一半注意力又不知不覺放在男人的好身材上。
嘖嘖,胸肌有了,腹肌也有了。
或許是這幾個月再也沒有缺衣少食,換了一個人之後那些不好的習慣也沒有了。
男人身上有著不過分但是也不單薄的肌肉,配著不少陳年傷痕的上身,倒顯得又另外一種味道。
尤其是腹部上已見形狀的腹肌,有一種厚積薄發的感覺。只不過那樣可怖的傷口讓人看得有些揪心。
「好在沒有傷到內臟。」姜穗十分正經完全沒有表現出來自己在偷看,按照慣例問了一句,「怎麼受這麼嚴重的傷?」
因為包紮傷口,靠男人極近,鼻尖是濃厚的血腥味,但是她能感覺到男人的氣息離自己很近,似乎他溫熱的吐息就在發間。
「有人狗急跳牆罷了。」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,不知道是不是此刻較為沉靜的氛圍,他的聲音也沒有了以往淡淡的沉鬱。
「畢竟老東西要完蛋了,自然想要拉個墊背。」
姜穗也大約猜到賀朝做了什麼,無非就是用一些巧妙的手段。但是她不感興趣也不在意,她只在意男主死遁的時候她在不在他的身邊。
雖然知道這一次受傷男主不會掛掉,但是看到這樣可怖的傷口,姜穗還是感覺到一陣的涼意。
姜穗給紗布打好結,示意他轉過身,給他處理肩膀上的傷口。
男人聽話配合地轉過身去,就像是故意的一樣,略像沙啞的聲音裡帶著淡淡的調笑:「怎麼?姜醫生很擔心我嗎?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