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纖瘦的年輕女孩笑容很燦爛,「我想你大概也知道,我可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。」
這句話里有深意,慧海大師驚恐睜大眼睛,感覺後背涼颼颼。
然後他看到對方將一旁的花瓶包裹在布里在地面上摔碎,並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。
隨後她彎下腰,撿起地面上的碎片,將鋒利的一面放在他的脖子上,看著她黑色的瞳仁,慧海大師汗毛豎起。
他輕微地點了點頭,不敢太大動作碰到碎片。
女孩將他嘴裡的布拔了出來,慧海大師咳嗽了幾聲。
而對方只是好整以暇地看著。
「回答我的問題。」女孩說道。
慧海大師念了句阿彌陀佛,「女施主,苦海無涯,回頭是岸,佛祖面前,不可行極惡之事……」
下一秒,他感覺到脖子一痛,佛號念不下去了,「賀小姐,淨身儀式並不會對你造成傷害,只是洗清你身上的罪孽,讓你帶著純潔的靈魂成為佛的信徒。」
他聽見對方哦了一聲,「可我怎麼覺得,淨身儀式後,會有什麼在等著我呢?」
慧海大師住嘴了,閉上了眼睛,似乎已經不想再回答姜穗的話。
姜穗又拿碎片嚇了一下對方,卻發現老住持閉著眼,滿頭冷汗地開始不知道念什麼,念念有詞的。
姜穗:……
發現在他身上問不出什麼東西了,姜穗想想時間也過去了不少,自己也該離開了。
她剛準備思考是打暈對方,還是重新將布塞到他嘴裡,卻發現慧海大師念經的速度越來越快,額頭上的汗也越來越多。
姜穗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。
隨後慧海大師猛然睜開眼睛,差點嚇得姜穗一個激靈——
只見年邁的僧侶,此時眼睛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,黑色的瞳仁被放大了不少,占據了眼白不少位置。
姜穗看著,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種奇怪的現象,只能說慧海大師此時的模樣好像中邪了一樣。
慧海大師開始在椅子上掙扎,椅子都被挪動得發出了聲響。
他黑眸死死地盯著她,姜穗竟然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垂涎。
窗外依舊艷陽高照,室內昏暗陰涼,莫名讓人感覺到發毛。
一時間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出了什麼事,姜穗想了想,拿起一旁剛剛塞入他嘴裡的布,又重新塞了回去。
慧海大師像是被噎住了,兩眼一翻,暈了過去。
姜穗挑了挑眉。
就算不是裝神弄鬼,這背後的東西似乎也也沒什麼戰鬥力。
姜穗又找了些防身的東西,打碎了消防栓的玻璃,拿走了裡面的消防錘。
寺廟內的僧侶不少,姜穗從三樓看下去,發現他們都行色匆匆,四處張望,很顯然在尋找著什麼。
姜穗猜測在尋找她。
好在寺廟四周全是樹叢,它依山而建,許多小道旁並沒有建圍牆,姜穗便潛入這些彎彎曲曲的縫隙小道之中。
白牆灰瓦,縫隙很窄,陽光很難完全照射進來,顯得陰涼。
姜穗跑不快,但好在因為賀家到來的清場,寺廟內僧侶也不多,她有驚無險地避開了不少被發現的危機。
姜穗一直朝著高塔的方向奔去,內心則是在想賀朝會被帶去哪?
他已經經歷過淨身儀式,應當沒有遇到什麼危險。
希望不是她反應過度了,不然一會兒要是什麼事都沒有,她還要費功夫給賀金波解釋。
PTSD,這個理由應該不錯。
歡喜寺依山而建,大雄寶殿在寺廟正中央的位置,姜穗偷偷跑路的位置地勢較高,她走在彎曲的迴廊,能夠透過茂密的樹叢,看到大雄寶殿門口許多的黑色車輛。
姜穗:看來不止有賀金波進來了。
說是只有賀家人,恐怕是謊言。
竟然連賀朝都瞞……等等。
姜穗收回目光繼續朝著高塔前進。
賀朝是真的不知道嗎?
如果不知道,他怎麼可能會暗示和告訴她這麼多事情,還有……
姜穗摸了摸鎖骨處的項鍊。
這條項鍊一定會有什麼作用,不然他不會強調她今天一定要戴著。
姜穗正小心翼翼地移動,走到一個長廊角落時,聽到遠處一陣騷動。
她蹲下來,挪到一邊往下看。
發現騷動是由一群僧人引起的,他們好幾個聚在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,然後匆匆往著姜穗剛剛被關著的淨室跑去。
看來是慧海大師暈過去的事被發現了。
趁著人被吸引走,姜穗終於來到了高塔四周。
看著艷陽高照下的高塔,姜穗:……
賀朝那傢伙,怎麼沒說過高塔周圍一個遮擋物都沒有?
而且還是被鎖著的!
姜穗又張望了一下,發現並沒有看到疑似任何賀朝的人,那邊連個樹影都沒有,太陽在熱烈地灑向大地。
就在姜穗注意力放在高塔上時,她眼睛一眯,隨後猛然轉身抽出消防錘就是一劈!
身後的人也非常靈活,他躲過了她的攻擊,隨後借著她動作的巧勁兒抓住了她的手腕,來到了她身旁。
本來姜穗是打算再扭身掙開對方的手,卻在感受到熟悉的氣息之後,停住了動作。
「身手不錯。」男人語氣一本正經點評,還十分紳士地問道,「我可以放開你了嗎?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