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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為唯一一個覺醒了御相的小隊成員,還是隊首,蘇夏馨咬咬牙,正準備咬破食指塗抹自己的長劍,帶著師弟師妹們返回,卻聽見一旁師妹道:
「夏馨師姐,你靈力耗盡,還是我們來吧!」
師弟也著急幫腔,「我們靈力還尚有一息,足夠帶著這個小孩一起返回,師姐不要再使用靈力了。」
說完幾人不管師姐,紛紛先一步咬破食指,將血液塗抹在自己的劍上,只聽劍光泠泠之聲,劍陣擺出,呈御劍飛行之勢。
蘇夏馨心中感動,眼眶微紅,儘管他們是臨時組隊,但是青山宗終究是一家,隨後她抱過孩童,笑道:「那麼便靠你們了。」
師弟師妹們也笑起,儘管笑容仍然帶著一絲苦痛——凡間如此,他們好受不起來,因為來晚了而沒救上人,心情都很差。
青山宗弟子,起陣回宗。
為了保護唯一的倖存者,他們開了守護陣法,將其保護在其中。
只要等到回宗,就能把這個孩子救下來了。
這是他們苦戰後,唯一的欣慰。
狼狽的青山宗弟子們都沒有注意到,蘇夏馨懷中的孩童非常勉強又費力地微微睜開了眼睛,看見的是快速掠過的風景,還有漸漸升起的旭日朝陽。
那些可怕的黑霧,濃厚的黑暗好像已經褪去,只剩下微蒙的晨光。
她目光微微移動,是少年們青澀又堅毅的面容,儘管各個狼狽不堪,受傷程度不一,卻仍然帶著凌然的正氣。
青山宗……?
她腦海里的系統在全速地運轉,保護著她被穢氣侵蝕的五臟六腑。
「小姐,請您好好休息,我們到達了新的世界,SHZ00001會保護您的安全。」
腦海里的系統在說話,但是姜穗又累又疼,腦子都運轉不起來了。
她隱約記得穿越世界前的那場和主腦打到一半的大戰和波動,現下卻無暇思考,最終陷入沉沉的夢境。
在蘇夏馨一行人返回青山宗的路途中,同樣也看到不少來往的其他宗門弟子,大家都匆匆忙忙,已經無暇顧及打招呼了,滿身都帶著戰場上的血腥與廝殺氣息。
蘇夏馨心中略感不安,只覺得這一次的妖魔入侵比以往都來勢洶洶,也比以往更難纏。
有師妹在一旁也注意到了,她看著底下人間慘相,面色極差,同樣悲憤又有些無能為力的難受。
「夏馨師姐,聽說大師兄從荒海趕回來,是真的嗎?」
青山宗大師兄,「扶光劍」賀朝,在五十年前鎮守荒海,傳聞前些時日掌門將其緊急召回,如今或許已經趕回宗門,參與這場七月十五之戰。
蘇夏馨是玄英一脈,並不清楚,而一旁有掌門無極一脈的師弟在,接過話頭。
「我聽師父說過,應當是真的,聽說是小師叔閉關卜算,測算很重要的事情,才讓掌門大人請大師兄回來,正好荒海的封印穩固了,大師兄便回來了。」
其餘弟子御劍飛行,靈力所剩無幾,又不能幫忙只能趕回宗門,所到之處皆是慘狀,他們不忍多看,現下聽到了,注意力都被轉移。
「大師兄回來了,那我們這一次一定能夠守住,救下更多的人吧!」
「大師兄這麼厲害,一定可以的!」
「我早曾聽聞大師兄御相是尊大佛,威風凜凜,莊重無比,抬手閉合間就能消滅一片妖魔,是不是真的啊?」
「我也聽說,好想看一下啊……我到現在都還沒有覺醒御相呢……」
蘇夏馨聽著師弟師妹們的嘰嘰喳喳,心情放鬆了不少,她想到自己早年間剛剛入宗門時,第一次看到大師兄御相的景象,再次想起來還是心馳一盪。
那是一種仰望高山穹止的崇拜,那種天然的對強大力量的俯首臣稱的頂禮膜拜,是一種純粹的慕強心理。
也是一種若是大師兄在,便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心安。
「但是大師兄的御相併不輕易開啟。」
蘇夏馨對自己的師弟師妹說道,「強大覺醒的高階御相,具有移山填海之能,先掌門將離尊者御相乃是蒼梧青龍,當初荒海邊界無妄幽冥屏障破碎,是將離尊者以御相填補,青龍化石,堵住了缺口,才使得天下並未被妖魔完全侵蝕。」
師弟師妹們都沉默了片刻,因為後面都知道了,御相化石,自然將離尊者也活不成了,最終化為鎮石,守在荒海。
而大師兄也是因為近些年結界似有鬆動,啟程前往荒海鎮守。
就在蘇夏馨想要轉移話題,讓師弟師妹們不要這麼壓抑的時候,忽然感覺仿若天崩地裂,就連飛行劍陣中的巨大長劍都被急速捲來的風差點吹得七零八落。
「怎麼回事?!」
「又有誰打起來了嗎?!」
「天雷?!」
「啊啊啊我暈劍了好想吐!!」
蘇夏馨只心裡安慰師弟師妹們仍活潑開朗,沒有發現懷中的小孩此時也因為這樣的動靜而醒了過來。
但下一刻,便誰也沒有在意了,就連剛剛醒來的小孩,目光都落在了遠處巨大無比的半身佛像之上。
只見寶相莊嚴的佛像巨大威嚴,金色的華光幾乎占據了整個天空,與初生的太陽相應相輝,綻放萬千華光能夠穿透靈魂,莊嚴的巨像雙掌相合,如怒目金剛,仿若自遙遠出傳來能夠震盪靈魂的沉沉凌厲聲音傳入每一個人耳中——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