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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對著這個小少年並沒有利用什麼技巧,以他略顯衝動又直白的個性,詐一詐恐怕就可以得到答案。
果不其然,少年的瞳孔微縮,就像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地攤牌。
他心裡的想法的確被她說中了。
他最初會願意把這二人帶回他的安全地點,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看到了懸掛在女人腰間的武器。
冰冷的刀柄,卻有著獅子的標誌和花紋。
他聽說過舒蘭之獅有一頭火紅的長髮,如同燃燒的火焰 ,雖然面前的女人頭髮是黑色的,但是他在雨中聞到了他們二人身上染色劑的味道。
水,是他的主場,所以他可以在水中聞到。
直到女人醒來,她的氣場和態度,以及朝先生喊的獅子小姐,都在肯定著星野的猜測。
星野看向一旁的男人,男人拿起熱好的乾糧,似乎跟沒聽見他們對話一樣,將手裡的乾糧包著紙遞給了女人。
而女人也只是低垂下眼眸,並沒有看他而接過來,看起來有些疏離。
男人卻不在意。
他並沒有剛才那樣的輕佻,而是架著腿,大手撐著腦袋看著她,黑色的獸瞳里有著火焰的倒影,波光閃動,像一種無聲的淡淡溫柔。
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?
星野並不清楚,看起來並不是情人,也不是朋友,只是二人之間流動的淡淡默契卻又讓他有些混淆。
面容略顯兇狠野性卻掩飾不住俊秀的少年沉默了一會兒。
他說道:「我只是猜到了,」他頓了頓,將自己的猜測說了一遍,「……本來我是想帶你們到這就走的,但是看到你們就想起了那個預言才留下來。」
他沒有再等姜穗問下去,就直接說了預言的相關情況。
不知道是因為他足夠信任他們,還是因為其他原因。
「我的老師……他是舒蘭人,前兩年回過一趟舒蘭,回來化靈頓之後就告訴了我這個預言。」
「他讓我誰都不要說,等到時機就能遇到預言裡的人,只要我遇到了,就要我一定要幫助他們。」
星野抿嘴:「後來……沒過多久他就被監察隊的人以叛國罪帶走了。」
姜穗都不知道原著里到底有沒有這個事情。
不過說到底,她現在所處的世界於她目前而言就是一個真實的世界。
一本書能展現多少內容?還是一本快穿文里的小世界,她不知道的事情恐怕也更多。
原本不怎麼說話的男人忽然開口:「被帶到了哪裡?沒有死刑?」
姜穗暗自點頭,星啟帝國的叛國罪可不是關起來這麼簡單,統統都是死刑,可是從星野的話里來看,他的老師並沒有死。
星野說:「根據我打探到的消息,老師被關在了第一典獄司。」
第一典獄司?
那裡關的可都是即將完全喪失理智的獸人重刑罪犯,他一個人類關在那裡?
問題很多,也充滿著疑點,不過對目前的姜穗來說也並不是深究的時候。
她若有所思,問到:「你老師是誰?我在舒蘭從未聽說過有什麼預言,不會是騙人的吧?」
星野頓時反駁:「不可能!我老師是不可能騙人的,而且他為什麼要拿這種事情騙人!」
少年生氣地盯著她,就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一樣,將和老師談話的細節說得更多了一些。
「老師說,他是在命樹下得到的預言!」少年道,「命樹不是你們舒蘭人的信仰嗎?老師是不可能拿這件事開玩笑的!」
姜穗聞言頓時一愣,她的確沒想到試探後會得到這樣的回答。
命樹的確是舒蘭人的信仰,舒蘭人信奉舒蘭的生命之母是命樹,命樹生長、開花、結果、落葉預示著人的生命輪迴。
那是一棵遮天蔽日的蒼天大樹,繁茂得有數不清的樹枝和葉子,枝幹粗壯,生長在舒蘭的神聖之地。
舒蘭人祈禱或者祭拜前都或多或少會念叨命樹保佑之類的話。
偶爾年節也會到命樹下祈禱,也絕對不會拿命樹來開玩笑。
姜穗微微皺眉,「你老師叫什麼名字?」如果不是假名的話,或許可以查一查到底是不是真的舒蘭人。
莫名的,姜穗非常在意這個預言。
尤其是裡面的太陽和大地。
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了,她怎麼聽都感覺有指向性。
她看了賀朝一眼,只見對方正也微微蹙起眉,似乎也陷入了思考中。
自從姜穗配合著問出有關舒蘭的事之後,他也就不講話了,看他的表情,似乎連想到了什麼。
很顯然,他那裡也有一些她並不知道的情報。
星野似乎在思考和斟酌,到底要不要說出來。
男人的尾巴不知何時又重新靠近了她,姜穗也在沉思,並沒有注意。
男人在這時忽然開口:「你老實說了,還有可能把你的老師救回來,如果你不說,恐怕永遠都沒有機會了。」
兩個人頓時都看了過去。
賀朝勾著唇,姿態閒散,一點都不像是逃亡的通緝犯,反而像是在同為貴族的家裡做客一樣。
姜穗:……真是裝逼氣質滿滿。
賀朝:「既然監察院沒有判你老師死刑,那麼很有可能他有什麼讓監察院,或者說背後的人想要的東西。」
「從你的描述和語氣來看,你認為你的老師是被誣陷的吧?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