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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穗做的這個登記,其實算是一種戶口登記,民警看著她,隨後像是隨口說的一樣說道:「那其實你也算是離婚了。」
一旁另外一個民警也輕描淡寫道:「要是有證明人的話,更好辦了。」
姜穗一開始還沒懂他們在打什麼啞謎,一旁忽然有人喊了她的名字。
「姜穗?!」
姜穗抬頭看過去,驚訝的發現竟然是之前救下來的王艷!
她竟然也在南港。
於是在這樣的巧合中,證明人出現了,等到姜穗拿到了新的臨時避難倖存區身份證明才發現,民警好心幫她把戶籍信息改了。
在婚姻狀況的那一欄,變成了未婚。
民警朝她眨了眨眼睛,卻沒有說什麼。
姜穗看起來隱隱有些激動的道謝,雖然以現在這個情況,好像也沒有人在意你在法律層面到底是未婚還是已婚,但是對於曾經深陷枷鎖的人來說,至少從身體和心靈上,她都自由了。
姜穗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變得似乎更加輕鬆了一些,就好像原本身子的主人也再也沒有感到遺憾。
不過姜穗把這張身份證明藏到了自己臨時房間的角落。
可不能讓賀朝看到了,姜穗心裡暗搓搓想,她倒要看看他還會因為這層「身份」,掙扎到什麼時候。
畢竟他們剛來這個世界前三天就經歷了一場大逃亡,而到達了南港之後他就被人叫走。
也不知道他們在這個世界能夠呆多久。
可能是結交了不少朋友的緣故,姜穗頭一次對離開這個世界產生不舍的想法。
後來姜穗在南港的第一避難倖存區成為醫療隊的一員。
邵瑤本身學的是英語專業,加之身體素質又好,被安排去和外國友人對接。
賀朝這三個月則是總三五天不見人影,而倖存區的醫療隊整體又非常忙,姜穗後知後覺的發現他們的接觸竟然一下子就少了很多。
而王艷是姜穗最出乎意料的人。
她都不知道王艷是怎麼來到南港市的,同時也加入了醫療隊。
從病人的臨時帳篷里出來,姜穗脫掉手套,一旁的王艷聽了她的問話之後,笑了笑。
王艷和姜穗最初看到的樣子有了很大的不同,她剪了短髮,變得乾淨利落了許多。
王艷說:「運氣好,跟著大部隊一起遇到了國家派來的軍隊,給我們送出去了。」
姜穗看著她帶著有些堅毅的眼眸,發現她真的改變了太多,從她的語氣來看,似乎她在這一路上似乎也經歷了許多。
王艷和她一起在臨時搭建的洗手池洗手,王艷把醫用肥皂遞給她,「穗兒,我也不怕跟你說這些話,實話實說,那一路經歷的一切確實改變了我。」
王艷的神情變得有些複雜和帶著一絲悲痛,還有著仍然殘留的震撼與對人性的失望。
「那些部隊的孩子才這么小,看起來十八九歲的,他們卻聽著命令,就算是犧牲都要把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救出去。」
王艷說著眼眶又有些紅,她笑了一下,「讓你看笑話了。」
王艷避開姜穗的目光,低下頭洗手,「我也知道我以前幹了很多爛事,現在想想,真不是個好東西。」
「那一路……」她的話有些語無倫次,但還是努力好好表達下去,「在那個路上,有的看起來人模狗樣的,在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拿那些軍人擋著,甚至破口大罵對他們進行責怪為什麼不早點來救他們。」
「甚至……為了活下去把人從車上推下去。」王艷有些說不下去了,她勉強道,「都是血啊……」
姜穗頓住,她也沉默了。
氣氛變得壓抑而沉重。
半晌,姜穗轉移了話題,「說起來,你學過醫?」
也是這三個月姜穗「突飛猛進」的學習和太過於天才的成果,讓頂頭上司郝醫生同意她自行做一些簡單的手術,如今才能和王艷在這裡一起洗手。
但王艷竟然也在剛開始學習後的一個月就開始給病人縫針了。
王艷知道姜穗轉移話題是不想讓她太難受,她回答道:「其實我本科就是學醫的,但是太苦太累了,實在受不了,後來第一次考研沒考上就放棄了。」
「當時當櫃姐比當醫學研究生賺的錢多多了。」
王艷又感嘆道:「我要是有你萬分之一聰明,恐怕現在早就是大教授了吧?也就三個月,竟然把我四年學的東西都學會了。」
其實已經當了兩輩子醫生的姜穗:……
她絲毫沒有自己是在作弊的心虛,而是平靜地指出,「35歲的年輕大教授嗎?」
王艷噎了一下,頓時忘了剛才的沉重,「喂!我就暢想一下不可以嗎?!」
她撇了撇嘴,和姜穗一起擦乾了手,隨後想到了什麼,看了看四周沒什麼人,現在大晚上的醫療中心也沒有這麼忙,於是用胳膊肘推了推姜穗。
「說起來穗兒,你和賀志剛那個弟弟怎麼樣了?前段時間我可看到他從你屋出來了。」
姜穗:……
姜穗:「你這人怎麼這麼八卦?」
王艷倒也沒有生氣,而是直白道:「我要不是這麼八卦,當初也不會聽到你屋外的動靜跑出來看熱鬧,然後差點被孫娟那小孩咬一口。」
王艷說出的這些人名,都讓姜穗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