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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緊緊抓著扶手,咬住了下唇,在這樣冰冷的目光中,說不出不知道這三個字。
她清楚的意識到,這位皇城人見人怕的九千歲,是真的在來找她算帳昨晚發生的事情。
皇后感覺到有些委屈。
明明昨夜發生的一切,對作為女人的她來說更加殘酷,她的名聲毀了,清白也不在了,如果將來要給皇帝侍寢,她該怎麼……
皇后想到了什麼睜大了眼睛,她忍不住著急地站了起來,緊緊地盯著男人,緊張道:「那個、那個你也拿走了嗎?!」
廠公因為皇后突如其來的舉動先是一愣,隨後看到她明明害怕得不行,卻仍然緊張得發問模樣,也有些不明白她在問什麼。
「什麼……那個?」
她的表情太過於慌張,這讓廠公懷疑他到底是拿走了什麼她十分值錢或者珍惜的物件嗎?可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?
皇后欲哭無淚,她緊緊揪著自己的手帕,話含在嘴裡好一會兒,最終又羞又氣道:「我、我的那個啊!」
廠公自認為自己是個聰明人,他能夠輕而易舉地從一個人的舉動、神情和言語裡猜測出對方心中所想,究竟想要做什麼,但是面對著少女這樣著急的模樣,他卻一時間絲毫不知道她究竟在說的是什麼。
這都讓廠公懷疑是不是她在故意這樣岔開話題了。
但是下一秒,她開口的話讓臉厚如城牆的廠公都忍不住稍稍紅了臉。
「我的那個、就是……」她的話在最後變得非常的小,但是廠公聽清楚了,「我的元帕,你也收走了嗎?處理了嗎?」
能夠舌戰群儒,和朝中大臣扯皮,在這宮中隻手遮天的廠公語噎住了,仔細看去,他耳根子也紅了起來,可惜皇后在著急,沒有注意。
廠公低咳了兩聲,鎮定道:「奴才已命人處理了,皇后是需要看看嗎?」
這回輪到皇后瞠目結舌了,她看那玩意兒幹什麼??
皇后不說話了,廠公也意識到了自己難得的失態,隨後他還十分正經地行禮道:「奴才失言,望娘娘恕罪。」
皇后站在原地,有些不知所措,還以為廠公是故意這樣說話,更是覺得屈辱,只咬著唇。
在廠公的話音落完之後,整個室內又恢復了安靜。
原本剛剛劍拔弩張的氛圍變得有些尷尬,然而臉厚如城牆的廠公很快又重新調整了過來。
到底是在這皇朝經歷了風雨往上爬的男人,他抬眸打量了一下皇后的模樣,又想笑一聲,但想到了小皇后臉皮薄,恐怕再經不起,於是換了一個語氣,平靜道:
「皇后娘娘只是在擔憂這個嗎?」
話音落下,皇后就像是憋到了極致爆發一樣,她兩三步走來到他的面前,廠公只能低下頭,想要看看皇后究竟想要同他說些什麼。
下一秒,一道風而來,廠公挑眉,輕而易舉的抬起手抓住了飛來的小手手腕。
寬大的衣袖滑落,細膩潔白的肌膚有些顯眼,大掌下的手腕如同浮萍柳枝一般,仿佛能輕而易舉地折斷。
原來是氣急敗壞的皇后,想要給他一巴掌。
皇后臉通紅,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,亦或者是因為被他這麼一個名聲狼藉的「閹人」糟蹋而感到屈辱。
皇后怒道:「放開我!」
廠公故技重施,勾唇道:「我若是不放呢?」
少女想要收回手,卻發現被男人抓得很牢,若是掙扎太用力,恐怕手腕上會留下明顯的紅痕。
皇后:「你不要臉!」
廠公這回是真的笑了,他故意摩挲了一下少女的手腕,果然她如同炸毛的小麻雀,眼睛瞪得更大了。
這比她安靜地坐在那,被人欺負的模樣看起來鮮活得多了。
廠公想到了今早看到的事情,他緩緩開口,聲音不知為何有些沙啞,「娘娘,您討厭麗妃嗎?」
廠公心裡想,這隻小麻雀偽裝得還不到位,不如就先讓他幫她清理一下宮中的麻煩防止她過早的凋謝,讓他失去了宮中的樂趣。
少女終於掙脫開了男人的禁錮,她並沒有順著他的話說下去,而是往後退了幾步,忍著怒氣,深吸幾口氣後,認真地盯著他說道:
「廠公大人,明人不說暗話,你逼迫本宮自此,本宮也算明白了。」
廠公微微挑眉,長眉舒展,好以整暇看著這位作談判模樣的小皇后。
他也十分配合著,保持著最初謙卑恭敬的模樣,仿佛洗耳恭聽。
這樣反而更讓人感覺到羞辱。
皇后又再次讓自己冷靜,她將手腕重新藏入袖子,勉力平靜地說道:「昨夜發生的事……」她最開始似有些艱難,但在男人同樣微微沉下的神情中,找回了冷靜。
「那是本宮的大婚之夜,然你身為後宮內官,除了出入帝王寢宮如無物外,還犯下這等以下犯上的滔天大禍,足以誅你九族,判入天牢大獄。」
皇后深吸了一口氣,繼續道:「況且……」她盯著他,「你除了這一項項的以下犯上之罪外,還有著足夠讓你碎屍萬段的罪名。」
她說:「廠公,如今你我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,若是廠公願在宮中保我一世榮華富貴,我便會為廠公保住這個秘密,若是不能,就算是死,我也要將你一同拉入十八層地獄。」
總算是將自己想要說的話說完,少女就像是稍稍鬆了口氣一樣,但是她的目光仍然冷冷地看著他,這讓廠公有些訝異她談判的模樣竟然也頗有氣勢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