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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倒也沒有再刺激她,深知過猶不及的道理。
男人碰了碰唇角,感覺到了疼痛,他卻心情變得很好。
隨後他視線掃過少女剛剛坐過的位置,看到了上面落下的東西。
是一枚小小的紅寶石耳飾。
門外的丁賢看著拂袖而去火冒三丈的皇后,百思不得其解廠公大人和皇后娘娘在裡面是怎麼了?
大吵一架嗎?
剛剛略顯大的聲音從內室里傳出來,還有東西摔碎的破碎聲。
但是外面的人卻聽不出裡面發生了什麼,只知道皇后娘娘和廠公大人似乎是吵起來了。
隨後又是過了一會兒,就是皇后娘娘頭也不回的離開南苑,就連一旁行禮的太監都當做沒看到,匆匆帶著宮女走了
而且丁賢總感覺皇后娘娘好像有意無意地擋著面部,而好在其他宮人太監也不敢直看皇后。
難不成是廠公打了皇后?
丁賢心中一驚,但又想廠公應當不可能做出如此沒有理智的事情。
丁賢進了南苑,一時間不知道還要不要進屋內。
這段時間廠公就已經心情不好,如今和皇后娘娘吵了一架,恐怕現下更是不好。
結果還未等他天人交戰,屋裡已經傳來了聲音。
「丁賢,進來。」
丁賢進入室內,他低著頭,撩開帘子後,最先看到的不是廠公,而是地面上破碎的青色瓷杯。
瓷片散落一地。
丁賢心下更是收緊,嚴陣以待。
然而廠公的聲音,竟然沒有丁賢想的那樣陰沉,反而好像溫和舒暢了不少。
「讓人來收拾。」
丁賢低聲應是,隨後喚門外的其他小太監來收拾室內的碎片。
兩個小太監正準備將碎片掃到簸箕里,一旁重新坐回案首,把玩著什麼的廠公忽然發話:
「丁賢,拿個藏盒來。」
丁賢愣了一下,隨後應是,很快從庫房裡拿了一個雕花藏盒。
他並不知道廠公用來做什麼,但是大約猜到應當放什麼重要的物件,於是著人拿的是西南進貢來的滿雕檀木藏盒,繁複精微,浮雕精美,上還鑲嵌著昂貴的月牙白玉。
丁賢捧著藏盒回到南苑屋內,卻發現地面上的碎片並未被兩位太監收走,而是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,一位在一旁等待著什麼,另一位在擦地,將茶水擦乾淨。
等丁賢進來,廠公已經在處理政事了,丁賢聽見廠公聲音平淡道:「裝進去。」
丁賢這才明白,廠公竟然是想將著破碎的瓷片裝入藏盒之中!
他心中驚訝,但是面上卻未敢表現分毫,問也沒問,低頭應是。
再蠢他也知道,這個破碎杯子原來用的人,自然不會是廠公,而是剛剛離開的中宮皇后。
而丁賢將碎片裝好後,就聽見廠公道:「放我桌上即可。」
「是。」丁賢應道,隨後微微躬著身子,將藏盒放在案桌筆架旁,餘光瞥見廠公的臉,卻忍不住大驚,「大人,您受傷了?」
丁賢有些著急,大人受傷了竟然沒有喊人?!是誰敢傷了廠公?!
隨後丁賢就看見廠公淡然地睨了他一眼,看起來平靜得很,倒也並沒有斥責他的慌張。
「無大礙。」大人勾畫了手下的奏摺,隨後似隨口般說道,「前些時日江南上貢了時興的織金織云云錦和翡翠,送去長春宮,若是皇后娘娘問起,便說是本督主的賠罪。」
丁賢應聲,他心下更是震驚,從廠公的話語裡,他總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。
但是看廠公平靜得好似不是什麼大事的淡然模樣,丁賢又覺得是不是自己會錯意了。
而此時的廠公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低氣壓,平靜的模樣讓丁賢猜測應當是皇后娘娘的功勞。
看來他將來要對皇后娘娘更加尊敬。
而尚不知南苑對話的皇后娘娘,帶著巧夏已經奔回了長春宮。
巧夏一看到娘娘就驚了。
巧夏:「娘娘,你的嘴怎麼破了!」她橫眉怒道,「賀內官欺負您了?!」
皇后娘娘也怒,「不要跟我提他!」
巧夏心疼,在寢宮裡拿了藥物給娘娘上藥。
「娘娘,奴婢給您想辦法報仇。」
皇后摸了摸唇角,又想起了剛剛男人發神經,但是她憤怒歸憤怒,理智尚在。
她對巧夏說道:「不必了,本宮自己來想辦法,我要親自報仇!」
巧夏握拳:「奴婢幫您!」
經驗不足的巧夏並不清楚娘娘唇上的傷是哪裡來的,只以為是廠公打人。
她憤怒又心疼,只覺得該死的無根閹人,竟然還敢打中宮皇后,恨不得拿東西幹掉賀朝。
就在主僕二人切切如何報仇之時,張正敲門,在門外道:「皇后娘娘,丁公公來了。」
隨後張正聽到娘娘有些咬牙切齒又帶著怒火的聲音。
「讓他滾!」
似乎是想到了什麼,娘娘道:「還有,你也滾!」
張正:?
原來這就是皇后娘娘生氣的模樣。
張正頓了頓,但還是盡職盡責地繼續把話說完:「娘娘,還有一事。」
過了一會兒,皇后娘娘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:「說!」
張正忍不住笑了一下,隨即嚴肅道:
「剛剛司寢殿來傳話,今夜陛下將要來長春宮安寢,望娘娘早做準備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