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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時正好能模糊空氣中針對獸人的氣味。
在做這些動作的時候,或許是因為到底力不從心,使用的力量太多,姜穗有一瞬間的空隙便被白銀狼掙脫了手。
一股大力讓姜穗沒辦法保持平衡,就像是洋娃娃一樣被男人緊緊抱住,這樣大的力道仿佛是要將她鑲嵌在懷裡,融入血肉。
或許是鐵質的面罩讓他感到不耐煩,他不斷發出著威脅般的低吼,在她的脖頸間蹭來蹭去。
「嘶……」姜穗低低地抽了一口氣,反被壓制住讓她一時間再難提起力量。
又想罵人了,姜穗惱怒地想要掙扎,卻發現絲毫沒用。
按在她背部的手,不,這已經不是手了,只能算是獸爪,好在他的臉並沒有發生變化,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,獸化程度在明顯的加深。
「賀朝,你他媽真的以為自己是狗嗎!」姜穗罵道。
她被他禁錮得有些受不了了,尤其是被那雙泛著精光的獸瞳死死地盯著,她感覺自己就像是沾板上的待宰的羔羊。
好在失了智的某人現在不懂如何打開鐵質面罩。
姜穗感受了身上所剩無幾的力量,深深地後悔剛才就不應該和他在小巷裡拖延。
說那麼多幹嘛?
她現在簡直就是偷雞不成蝕把米。
女人暗金色的眼眸划過羞惱,最終閉了閉眼,就像是做好了最後的準備。
隨後她睜開眼睛,看著不遠處滴水的生鏽廢鐵。
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,他們被發現簡直是時間問題,兩個人一起玩玩雙雙進入下一個世界嗎?
姜穗忍不住罵罵咧咧:「賀朝,你個狗逼!」下次再跟你算帳!
隨後姜穗低下頭,直視著男人黑色的獸瞳,緊抿著唇,在對方沒有更進一步刺激之前,將額頭貼在了他的額頭上。
一瞬間的一股力量仿佛春風帶著涼意在二人間環繞,女人緊緊閉著眼睛,眉目間微蹙,看起來有些疲憊。
原本神智不太清醒的白銀狼耳朵驀然動了動,他縮起的瞳孔在這樣的安撫下漸漸地放鬆。
明明額頭的觸感混合著雨水顯得有些冰涼,卻讓他的心感覺到燙到一樣。
男人按在女人背上的獸爪正在漸漸變回原本的樣子,他只剩下本能的腦子仿佛有一道風,正在溫柔地撫去所有的混亂與模糊。
咚咚……咚咚……
二人的心跳聲似乎漸漸合為一體,在一同跳動。
賀朝就是在這個情況下找回的理智。
他並不是一個喜歡劍走偏鋒的人,但是非常時期也不會懼怕這種賭博。
唯有降低理智值才能利用系統ooc的bug來緊緊抓住姜穗,再來一次他也會這麼做。
如果按照原本的「賀朝」,恐怕這樣傲慢的貴族少爺並不會甘願赴死。
是的,賀朝早就看出來了,姜穗拿著焰刀抵著他時,有一瞬間是真的想殺死他。
但是他一點也不感到氣憤和震驚。
相反,他很興奮,這樣的興奮卻顯得很瘋狂。
將不斷激動地喊著再任務失敗就要去懲罰世界的系統屏蔽,並關在意識空間深處,賀朝只是貪婪地看著眼前的女人。
他的理智的確在不斷地降低,已經控制不住身體的變化了。
但是他腦子裡卻有一個地方在保持著過於病態的清醒,他甚至很希望姜穗殺死他之後能夠出氣。
他最初並不清楚為什麼姜穗會這樣恨他,或許是因為那個吻,或許是因為他的不告而別。
但是他沒想到,會是這樣的答案。
是因為死亡。
女人語氣冰冷,淺色的眼眸似乎都泛起了暗金色,話語如同尖尖的冰棱一樣刺入內心。
賀朝那一瞬間感受到的是尖銳的疼痛,仿佛心跳驟停。
於是在這一剎那的痛苦讓他沒有提防住不斷對理智的侵蝕,只剩下一個本能——
他要向她靠近。
他要抓住她。
絕不能……
絕不能放開。
在血色的野獸世界裡,他已經忘了自己是誰。
一切都只剩下充滿獸性的本能。
於是他不停地掙扎,只想要觸碰她。
他發出低吼,只想咬住她,只想讓她身上都是他的味道,才能讓他感到安心。
痛苦嗎?
就算是化身野獸他仍然能感覺到痛苦。
在這樣的痛苦與抓不住的絕望中,一道溫柔的風將他的所有混亂與無助漸漸清除。
他就像是溺了水的絕望旅人緊緊抓住浮木,從深海中被拽了回來。
他恢復了神智,看到的就是姜穗緊閉雙眸的模樣。
她離他很近,小巧的鼻子貼著他的鼻樑,臉頰貼著臉頰,能清除地感受到她的呼吸。
明明賀朝知道她很強大,但是在他眼裡卻又是那麼柔軟的纖弱。
他沒有死,她也沒有殺他,反而將他重新拉回理智的邊緣。
他的大手從按著她的背不讓她起來,緩緩地放鬆,隨後將她如同懷抱一般的姿勢抱入懷中。
或許是狼人的身體過於高大,她此刻顯得如此嬌小。
他感受著她的氣息,縮起的獸瞳漸漸也放鬆,透露出了一絲渺茫般的不安與無助。
此時的大雨仍然在嘩啦啦地下,天色也越來越暗,遠處驅趕海獸的炮火連天,空中發出巨大聲響的戰鬥飛艦在掃著大燈巡邏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