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無欲無求,毫無悲喜和憐憫,讓人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失控的模樣。
「小神仙!」
終於在安靜的人群有人發出了呢喃,然後緊接著就是激動地連道:「這、這是小神仙墮凡啊。」
昭陽信神了千百年,哪怕現如今已經被打壓了,卻還是很多人改不掉原本根深蒂固的習慣。
其實舉國各地都還有不少沒有被拆卸的神殿,殿中上掛著的都是仿神的畫像,就如同現在被囚在籠中的人一摸一樣。
所以當時這流芳閣的管事,看到奉時雪的第一眼,便已經想好了,該將他往什麼地方裝扮,才能達到什麼樣的效果。
眼下的效果,果真是不錯的。
底下的人痴迷過後,都紛紛發出帶著顫慄的聲音,激動的同時也都有一種強烈的禁忌感,讓他們激昂著達到高潮。
平日被高懸前台受人供奉的『神』墮落了,被祂憐憫的凡人用骯脹的視線肆意席捲。
能來這裡的這些人,幾乎都是沒有道德觀念的,哪怕是信神,也同樣不會影響他們想要『褻神』的心。
「一千!」
有人快速的回神,舉了自己手中的牌子,直接往底價上加了一倍。
一個人能有這樣的想法,自然很多人都有一樣的想法,叫價立馬就此起彼伏,沾滿了整個大廳中。
南邊災禍不斷,而皇城中的人會為了一人而豪擲千金,滿堂的奢靡,何其荒唐。
一聲高過一聲,有的人加價加得脖子粗紅,有的穩坐不動,等著前面的人叫價完,直接採用壓迫式的加價打壓,而有財力的人都一副勢在必得。
錢財是身為之物,這裡的人最不缺的便是錢財。
褚月見趴在上面視線往下,環顧著下面那些人的表情,嘴角扯著一抹笑,眼中的笑意全無。
最後轉了一圈,最終落在被眾人圍觀,卻好似依舊能置身之外的奉時雪身上。
不知道他身上的毒解了沒有,還記不得方才她來過?
奉時雪察覺到那道目光,若有所感地動了動淡漠的眼眸,順著視線微微抬起了頭。
他直接和褚月見對視上,眼中絲毫無波瀾的情緒,淡得什麼也沒有。
這麼能忍?
褚月見眨了一下眼睛,沒有想到奉時雪竟然還能這樣平靜,倒是讓她有些意外。
畢竟最開始之際,她跟著系統做出來這個決定後,連她自己都生得肝疼,沒有想到他反倒半分波動都沒有。
所以奉時雪什麼時候,才會有出現失控的樣子啊,忽然真的很想要看看。
褚月見心中浮現起好奇,不過想是敢這般想,實際她可不願意看見奉時雪失控的那個場景。
不出意外的話,估計那時候奉時雪是實在忍不了她了,因為想要弄死她的心達到失控。
「五千萬。」
突然平地一聲驚雷咂響,有人的聲音帶著溫和傳來,出口五千萬似五兩銀子般。
這一出價直接將所有人想要叫價的心澆滅了,誰也不願意拿這麼多錢來買一個人,而且也沒有這樣的財力。
這人此般地叫價方式也驚到了褚月見,她本來是打算最後才出價將人要回來的,結果這人一上來,便出這樣高的價格。
五千萬,饒是她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來。
褚月見略帶不滿地抬眼看向出聲的地方,什麼人啊,實在是太討厭了,一會她該怎麼將人搶回來?
不止褚月見好奇,大廳中的所有人都好奇地轉過頭,目光尋著方才出價之人。
流芳閣管事聽見這個價格。差點一口氣沒有提上來,被這個數字砸得暈頭轉向的。
幾百萬已經是他預估的高價了,如今直接抬了個五千萬,就算是買好幾家流芳閣都可以了。
是什麼人,實在是太財大氣粗了!
而被眾人人回頭張望尋找的叫價之人,正是趕巧到的陳衍讓,南海陳氏有的是錢,但凡能用錢解決的問題,都不是問題。
跟隨的下人推開人群攔出一條道路來,青色錦衣的矜貴人手持摺扇邁步走進來,玉質金相,相貌銳利卻帶著謙遜溫和。
陳衍讓從眾人矚目的目光中走出來,行至台上,立在金框籠前,微微傾腰,眼中含著溫潤友善地笑。
「原來祭師族的人已經這般落魄了嗎?」他帶著漫不經心地調笑,將手中的摺扇搭在手中,語氣半分不見尊重。
籠中的奉時雪聞聲半掀開眼,墨眸沉如水冷淡地和他對視,雖是眼下落在下乘,卻也半分不退讓氣勢。
奉時雪。
陳衍讓在唇齒中默念這個名字,此名起得太過於溫和了,但他的做事行為,可是半分溫和都是沒有啊。
凝視片刻移開視線,陳衍讓嘴角噙著一抹笑,將手中的摺扇打開,轉頭風度翩翩的對著管事道:「這人我五千萬買下了。」
「好好好!」管事光是聽見這個驚天的數字,差點沒有直接昏厥過去,這可是大賺啊:「不知公子如何稱呼?」
陳衍讓面含笑,狀似苦惱的用摺扇敲了一下額頭,隨即道:「無名小卒,不必記掛。」
管事瞬間便懂了,猜想他應該不是洛河京的人,豪擲千金必定會傳出去。
他有把握隱藏自己的身份,且還在表達以後都不會再來了的意思。
洛河京的權貴惹不得,外面的自然也一樣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