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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月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, 尚且還在院子裡坐著看雪, 聽聞後當即立刻彈了起來。
她已經到了南海有月有餘, 一直等著洛河京的消息,沒有想到才剛開年便傳來了這個消息。
最初來的時候,她總會因為太過于思念奉時雪而難受,那樣的感覺如飲水一般不可缺少。
還是後來有一日無聊翻了翻系統,發現上次完成陳衍讓的任務時,得到的那個神秘盲盒還在。
心中好奇便試著抽了抽,本當著玩兒的心態, 結果還真的抽出來了一個好玩意兒。
是一個可以暫且屏蔽情緒的東西。
用了這個東西之後, 身上的蠱蟲便沒有辦法影響到她,所以這才在南海待了這麼久的時間。
不然她早就受不住思念,而偷偷回去找奉時雪了。
褚月見喜於色,興致勃勃地回去收拾東西跑路。
她打算回去送死了。
她其實也沒有幾樣東西可以收拾的,收拾東西很快,就簡單帶了幾樣路上必需的物品,便轉身往外面走去。
沒有想到出去的時候, 剛好看見門口立著一位漂亮的少年,鋪滿地的大雪, 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白茫茫地一片, 唯有他穠艷得驚人。
他紅著眼,含著委屈看她。
褚息和不似以往黏人, 但對她還是如以前一樣發自內心的喜愛, 她很喜歡這樣的感覺。
他大約是猜到了自己的想法。
褚月見立在原地, 看了看眼前的少年,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向前去,主動伸手抱了抱。
少年乖巧地任由她抱著,像是小動物般用頭蹭了蹭她的脖頸,然後伸手將人抱緊,帶著似要嵌入身體的力道。
「好啦,阿和,我回去找他了。」褚月見彎著眼溫聲地說著,手放在他的後背輕輕地拍了拍。
「姐姐。」褚息和將頭埋在她的肩頸,遮住了他的眼,只露出顯得嗡嗡的聲音:「帶我一起走好不好。」
聽著少年沉悶的撒嬌,褚月見含笑揉了揉他毛茸茸的頭:「阿和乖乖留在這裡好不好。」
她並不會心軟帶他走,她要去找她喜愛的情郎,他只是弟弟而已。
褚息和沉默良久才緩緩咽下心中的話,啞著聲音開口:「好。」
現在的褚息和很乖,或許從頭到尾都乖。
褚月見拍了拍他的頭,將人鬆開了,毫不猶豫踏了出去。
大概是想到這次之後,她便與這個世界無緣了,所以褚月見忽然停下了腳步,她想要多看他幾眼。
少年立在園中身後是鋪滿雪的枯枝,他身形頎長,容貌穠艷。
褚月見沒有說什麼,看了一眼後轉身便離開了。
其實她從頭到尾都不討厭褚息和,甚至是喜愛的,但僅限於親人之間的愛。
就像是褚息和對她的依賴一樣,她也依賴他,將他視為唯一的親人。
但年少時受過太多的不平等待遇了,所以嫉妒他,欺辱他,以此換得自己內心那病態的,那自以為的平等。
如今想來其實還是挺好笑的,所以她會救下褚息和。
等她離後便是『死』在陳衍讓最愛她的那個時候,褚息和作為她拼命想要留下來的人,他會保住褚息和。
這算是為當年做錯事的彌補,至於陳衍讓……這是他欠自己的。
褚息和目送那道身影漸行漸遠,掌中的拳捏了又松,心口空蕩蕩的。
他想要跟著一起去,但她從未想過帶他一起。
凝望半響,直到完全看不見之後褚息和才回頭。
身後有人一身正青色,他正懶洋洋地倚在藤架上,而架子上堆積滿了純白的雪。
那是陳衍讓親自做的葡萄架,想等熟季時釀酒,但估計沒有熟季了。
「你不留她?」顏色穠麗的少年面無表情地開口問他。
陳衍讓掀眼望著前方,盯著褚月見離去的地方過了一會兒彎了眼,沒有應答褚息和的話。
她連褚息和都不帶走,他如何挽留?
以前那個肆意的小殿下學會了愛,愛那人愛得連在夢中都無意識念叨他的名字,他更不知如何留人了。
不過只要褚息和還在南海,她便離不開南海,總會回來的。
陳衍讓眼前被薄霧籠罩,卻依舊彎眼笑得溫潤,仿若清雅剛正的竹節。
儘管知道已經發生過的事無可挽回,可還是忍不住去想。
若是當時他未曾做過那樣的事,結果是否會不一樣?
冬雪細細的帶著晶瑩的光落下來,將他的眉眼一道洇濕了。
既然已經錯過一次了,所以他這次不囚燕了。
南海前往洛河京的路因為下過下雪,所以顯得有些泥濘。
褚月見憑租了一輛馬車,結果才剛出南海便遇見了大雪封山,迫不得以在此停留。
好在這裡有鎮子,夜裡有個落腳之處,褚月見打算就停在這裡,等著大雪停下之後再趕往洛河京。
夜裡下樓吃飯時,她還聽聞了從洛河京傳來的消息。
前荒唐褚氏姐弟跑了,而剛上位的新帝,則因為鹿台飲酒過度忽然猝死。
現在昭陽無主,全部的重任都加注在帝師身上。
國不可一日無主,百姓都在傳言這是神都認為褚氏不配位,所以才一連串的出現這樣的事。
昭陽又要換新主。
算得上是四朝的太傅徹夜不能眠,頭髮都愁得掉得稀稀疏疏的,最後還是下定決心請命上述,要擁立帝師為主……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