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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有少主沒有受傷,為何要將雙手纏繞起來?
「成岢。」
正當成岢盯著那雙手看的時候,藤椅上的奉時雪已經睜開了雙眼,如濃稠般的墨眸毫無人應有的情緒。
成岢回神趕緊跪地,垂著頭道:「廣陵王現如今依舊沒有死心,正在四處尋找少主。」
奉時雪聞聲偏過頭,眉骨的紅痣被隱在暗處,手中的淨瓶白得發出柔光。
「再等等吧。」他神情怠倦並不是很在意這件事,語氣淡得好似被風吹過,就會不曾存在般。
輕飄飄的有一句話成岢卻聽得實在,但他忽然對這幾個字產生了疑惑,是哪一件事兒再等等?
成岢沒有糾結這句話,他不會對少主的決定發出任何不因有的質疑。
成岢從懷中將找到的東西呈了上去,恭謹地垂著首道:「老族長留下的東西已經取到了,只待少主前去收攏歸一……」後面的話極其隱晦。
奉時雪坐起身接過他手中的東西,垂眸看著此物,看似面容卻顯得越發的冷靜。
實際只有他自己知道,從始至終都翻湧著的心未曾有一刻平靜過。
成岢久久沒有等到下一步指令,悄悄抬眸,卻見他沉寂的雙眸翻湧著血絲,暗藏著驚人的情緒,像是恨意。
但……
成岢面色有些古怪起來,他感覺又不太像是恨意,說不上來的複雜。
他想,許是對著褚氏姐弟的厭惡,已經達到無可忍耐的地步了吧。
想到這裡他便心中激動,好似已經看見奉時雪推翻了褚氏,然後登上至尊位置的場景。
但還不待他激動多久,便被自家少主趕出去了,其原因是沒有控制自己的表情,泄了笑意出來。
成岢紅著臉在奉時雪的面無表情之下,滾了出去。
臨走之前他還是沒有忍住,關門時大膽多瞧了幾眼坐在藤椅上的奉時雪。
他隱在燭火下,面容冷漠憐憫有暗藏殘忍,身後似有惡鬼再張牙舞爪狂嘯這。
成岢看了一眼,只覺得背脊發涼,不敢多看了,將門拉緊趕快離去。
屋內的奉時雪偏頭凝望著主殿的方向,眸色沉沉,手中的淨瓶握得很緊。
腦海忽然想起了她白日說『很髒』的那句話,便覺得那股鮮血味越漸濃郁了,厭惡得他欲要作嘔。
今日是昭陽二十年七月十二日。
心中默念這個時間,奉時雪便閉上了寡情冷淡的眼。
風終於將他窗台上擺放的那一盆桔梗花吹倒了,潔白的花悽慘地倒在地上受著狂風,花身可憐地嬌顫著,卻無人前去憐惜。
昭陽二十年七月二十日。
褚帝為寬慰其李氏唯一嫡子慘遭橫死,故而賜予李氏昭州府為封地,喪事強行變成喜事。
李氏家主含淚叩謝帝恩,攜家帶口舉家遷往昭州府。
然,突發禍事。
昭州之地本就靠近垣國,垣國為蠻荒之地,好戰。
他們進犯的昭陽地界便是昭州,新任昭州府主剛遷往昭州府,還未入城便被鐵騎踏碎了。
褚帝聞之此事面含悲戚,轉身收了李氏的兵符,點兵遣將潰退垣軍,保下了昭陽國土。
七月已然很熱了,空氣中都帶著熱浪。
褚月見已經完全離不開冰鑒,每日都懶洋洋地窩在房間中,連陳衍讓都不想見了。
這個天氣一出去便是一股熱浪,實在讓人難以接受,駁了幾次陳衍讓那邊的邀請,他總算是看出來自己畏熱了。
她如今這樣躺在公主殿舒服得不行。
褚月見現在這樣清閒不著急的原因,是她已經看過了,那突然負出來的好感已經回去了。
雖然還是零,好歹不用擔心有懲罰降身了。
不過她至今都很好奇的是,奉時雪到底給她扣分在哪裡的,又因為什麼給她加的分?
是那個白玉淨瓶嗎?
果然投其所好是對的!
褚月見想不通也懶得去想了,美滋滋地抱著錦被翻滾在寬大的拔步床上。
真絲涼爽的寢衣有些滑落,隱約露出弧度較好的圓潤,她恍若未察,腦中還想著下次遇見這樣的事該如何刷好感。
那麼是不是可以多送些迎合他喜好的東西?
送些什麼呢?神像?佛珠?
[系統:檢測到宿主長期偏離人設,目標人物無坎坷,危!]
[系統:請宿主儘快填補原著劇情,可做選擇1:鞭打。2:烙印。]
褚月見抱著被子的身子一僵硬,眼中的疑惑散去了,目光泛散著光。
所有的幻想都被無情的打破了,心也清明了,看著大寫的『危』字咽了咽口水。
她知道自己要送奉時雪什麼了,送他一個大大的折辱!
果然系統看穿了她的鹹魚本質,一旦系統不來鞭撻自己,她只想要安穩地躺倒下線的時候。
她一直想的都是,反正奉時雪自己已經在悄悄地謀劃了,登上至尊之位是穩穩的。
為了安心鹹魚,她還將之前獲取的作死值都換成了石丸,無聊的時候便吃上幾顆,所以系統這才判斷她長時間偏離人設了。
但是……
褚月見看著上面的選項,簡直欲哭無淚了,走系統給的選項她還有些慫,總感覺有危險。
鞭打,究竟是一鞭、兩鞭她都不確定,萬一為了體現她的惡毒人設,直接讓她將人打得半死不活怎麼辦?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