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昏暗的地牢中光纖極其暗,還伴隨著莫名的惡臭。
褚月見走近這裡的時候,頻頻偷偷瞧著身旁的人,帶著顯而易見的打量。
身旁的人依舊面如月華般清冷,對她的打量似一點也不在意。
她是真的很好奇,奉時雪現在再看見類似的地牢,會不會想起之前她給他賜下烙印的那件事兒。
他現在心中想的是什麼?
這樣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很久,便已經到了關押廣陵王的地方。
狹仄潮濕的屋子只有一張草床,而形如枯槁的廣陵王,則躺在上面不知死活。
若非是胸膛還有起伏,她肯定會認為這人已經死了。
褚月見眼含憐憫地看著裡面躺著的人,還沒有死可真好啊。
「我可以單獨和舅舅講講話嗎?」褚月見偏頭看著身旁的人,小聲地講著話,好似對裡面躺著的人依舊有親情。
奉時雪看了一眼她眼中的純粹,點點頭緩步往外面走去,將裡面留給她。
等人行至身形看不見了之後,褚月見臉上那一抹天真才淡下去,逐漸形成一種空洞的冷漠。
她抬手將牢門關上。
牢門鐵質的大門闔上後發出了不小的聲響,帶著已經老化的鏽鐵咯吱聲,像是惡鬼來索命。
廣陵王隱約聽見了,只當是那些送吃食的人的來了,並沒睜開眼睛。
他的帝王夢徹底破碎了,如今的這副模樣,還不如當時就死在抬階上。
鼻翼傳來暗香,是女子身上的,不是牢房那些身上帶著惡臭的牢吏。
「舅舅,別睡啦,醒醒,月見來看你了。」耳邊響起女子嬌滴滴的聲音,像是裹了一層蜜糖。
廣陵王的心沉了沉,依舊沒有睜開眼。
他賭褚月見不會殺他,頂多是來對他冷嘲熱諷,或則是淚眼婆娑地問自己,為什麼要這樣做。
畢竟他可是褚月見的生父。
褚月見蹲在廣陵王的身邊,低著頭借著月色打量。
她仔細看著這個生氣少之又少的人,眼中閃爍著不諳世事的好奇。
她好奇的是這樣的人真的不怕死嗎?
很快好奇便被嗤之以鼻代替了,這樣的人當然不怕死,都已經半隻腳踏進棺材了,還依舊痴心妄想著。
蠢貨。
無聲的辱罵從殷紅的唇里緩緩吐出來,褚月見冷冷地睥睨著他,觀他的苟延殘喘,然後拔下了頭上鋒利的簪子。
冰涼的簪子抵在了他的額頭上,他感覺到了細微刺痛。
雖然廣陵王現在是癱了,但是脖子以下,所以脖子以上還是有感覺的。
察覺到不對的時候,他便睜開了雙眸,入眼便是笑得甜蜜的少女,帶著二八年華的粉桃感,嘴角盪著不諳世事的少年天真。
然後額頭的血便將他的雙眼染紅了,什麼也看不見了。
他只能感受到從額頭到脖頸都是疼意,疼得他想要打滾,但因為癱了,所以沒有辦法翻滾。
「舅舅,你好狠的心啊。」褚月見語氣帶著小女兒般的埋怨,手中的玉簪順著輪廓小心翼翼地往下劃。
「以前將她送進皇宮,讓她成為你的墊腳石。」話及此處,褚月見語調一降再降,最後形成了喑啞如吞著刀子的聲音,似厲鬼索命。
「不顧一切的送妻棄女,瞧瞧,你如今得到了什麼?」
「一身枯骨?」褚月見覺得好笑,越是講下去她便越是噁心,噁心得想要當場吐出來。
甚至噁心得她想要將自己的這一身血都放干。
不過沒有關係,現在她這一身的血,還剩餘廣陵王的本就不多了,勉強還能接受。
她手法小心的將他臉上的皮完整地撕下來,眼前的人頃刻變得血肉模糊。
褚月見低頭看了看,彎眼笑了,轉身將皮小心翼翼地疊起來,然後放置一旁。
這是給烏南山的。
手中的簪子繼續往下,下面他是沒有任何的感覺的,所以褚月見的話也變得快了起來。
隨著她的話音速度,很快一張張完整的皮都扯了下來,扯不下來的也硬生生地扯。
給安和公主的。
給褚息和的。
以及給自己的。
褚月見雙眸閃爍著興奮,手上的動作不停,最後眼前的人沒有任何皮可以扯了,才與猶未盡地停下手。
多漂亮的場景啊,第一次覺得這些血帶上了清甜的芬芳,她近乎快要著迷了。
「舅舅,你怎這般消瘦啊。」她語氣嬌嗔,表達著自己的關切。
這是真的好瘦啊,這麼快便沒有了,太遺憾了。
而廣陵王的氣息已經所剩無幾了,像是從阿鼻地獄爬出來的厲鬼,渾身的血都在往下流,直到將褚月見的裙裾浸濕。
他張口想要將話卻只能吐出來血水,然後便被簪子捅破的喉嚨。
褚月見見他張口吐著血泡的模樣,頓時被噁心到了,好像一隻長相醜陋的□□。
「你好醜啊,嚇到我了。」她輕巧地呢喃著。
一個字都不想聽他講出來,所以將手中的簪子都插了進去,不斷往裡面送,直到他徹底失去了呼吸才鬆手。
將人徹底弄死後,她才失力地跌坐在地上將手鬆開了,染血的臉上還帶著純真的笑。
終於親手將丑東西弄死了。
褚月見緩了一會兒心潮澎湃的心情,坐在原地良久才轉動了眼眸,落在已經不能稱之為人的血骨上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