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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過滿則溢,所以他偶爾澆多了,便隨處可見皆是溢出來的水漬。
輕輕將她擱置在矮案上,她似有些不情願地蹬腳要跳下去。
奉時雪見狀面無表情地將其翻過來,伸抓她亂顫的腳,壓在那光潔的後背上抑制她的不安分。
不喜歡在地上,案上也不喜歡,那便沒有其他地方了,因為屋裡太空了什麼也沒有。
正因為心中帶上了怨懟的情緒,他帶著張口便咬上眼前漂亮的肩,耳邊是她呼疼的聲音,聽著這樣的聲音,他感覺自己終於被撫平了驕躁的心。
她下意識地揚起頸,雙肩不斷顫著,頸子呈現勻稱優美的弧度,猶如白鶴仰首取水般。
眼前是鏤空的菱花窗,窗外的凌霄花盛得正荼蘼,花枝迎風顫巍巍地顫動著,遮擋了藏在暗處的驕縱與惡劣,這一切都顯得它無辜又純淨。
「褚褚……」
奉時雪咬著她猶如凌霄花般抖動的肩膀,觸不及防陳衍讓的話闖入了腦海。
他眼中划過微不可見的嫉妒,在還沒有意識時就喚了出來這個稱呼。
等反應過來自己喚了她名字時,他眼中閃過一絲清明,卻很快又因為她接下來的話清明坍塌了。
「雪雪。」她聲線委屈,帶著對他咬肩膀的不滿而出聲:「別咬肩膀了,好疼呀。」
含著委屈的嬌滴滴話音一落他便細微地顫了,隱蔽的歡喜自心間不斷往上攀升,然後達至高處再儘速地傾瀉而出。
那是他再藏不住的貪戀,但凡顯露出來便一發不可收拾。
但他知曉一點,那就是眼下她肯定又是裝的,若是旁人這般對她,她會不會也裝成這般惹人憐愛的模樣?
奉時雪設想過後得到了肯定,頃刻陷入瘋怔中,所以察覺不到自己此刻心中升起來的妒意,只覺得心中被急躁和不安充斥著。
手掐住脆弱的下頜,迫使她轉過頭來,他急不可耐地去尋著那時常帶著惡意的唇,含住後便是滿口生津不捨得放下。
「他為何要這般喚你?」奉時雪含唇輕問著,神情痴迷地讓氣息相融在一起:「為何唯獨只有我不可以?」
「誰?」她對他言語中的情緒半分無察覺,眼眸懵懂又無辜地泛著水霧。
奉時雪低頭見她這幅模樣,充斥著赤紅的眸中全是冷漠,他靜靜和眼前閃著分外無辜的水眸對視。
「是真的忘記方才誰這樣喚過你嗎?」他敗下陣來,主動往前親昵地碰了碰她的唇,語氣卻得懨懨無起伏。
「不過沒關係,忘記了便忘記了。」
她無意識地往前匍匐一寸,頓時變了臉色開始掙紮起來,卻無法推開將自己困於一隅的人。
「真的不知道,沒有誰喚過。」她受的教訓不夠,還隱約察覺到了自己應下了會有危險,所以堅持咬牙不認。
奉時雪風光霽月般的臉上帶著沉著,未曾講話,只是冷漠地凝望著她,似乎要將她所有的偽裝都勘破。
她見眼前人面無表情下藏著偏執戾氣,心中也升起了懼意,便咬著下唇表現出欲泣未泣的憐人模樣。
他視線懶懨懨地掠過那面容,抿著唇暗自用了狠勁兒,如願見那嬌艷的面上染上秋海棠般的胭脂紅,啼鳴聲婉轉。
「奉時雪你是瘋狗吧!」她終於惱了,開始就是帶著口不遮掩的侮辱:「都說了沒有人喚過,幹嘛非要逮著咬我。」
她自以為此刻帶著狠,實際面上秋海棠的胭粉布滿,語氣也嬌得可以滴出水來。
奉時雪聞言半闔上眼睫,眼瞼下泛起病態的紅,不想聽這些話,張口咬著她喋喋不休的唇,將所有的淬罵都咽下。
她氣得眼中泛紅,見依舊不能撼動他的鐵石心腸,立刻恢復了原本的囂張,偏頭躲過張口便是不知死活地作死話語。
「我就要他這般喚我褚褚,管你何事?」
含著輕蔑傲氣的話音落下,奉時雪原本還沉寂的眼中,瞬間浮現出偏執不明的瘋狂。
如她所說的,誰該如何喚她,本就不管他的事。
奉時雪沉默地掐著她的腰不讓她能往後躲避,嗔欲浮現,直至看見那雙水霧瀰漫的眼中漸漸泛起晶瑩。
晶瑩的淚珠不斷往下滴落,睫毛都被蘊濕了,是和方才裝出來的不一樣,這次是真的哭了。
奉時雪掀眼嘴角掛著輕諷,見此憐人場景並不為之所動,反而眼中藏著的情緒越漸濃重起來。
對著旁人就能乖乖的,為何總是懷著惡意對他?
「好好哭,你哭得真好聽。」他墨眸中染上了笑,學著她平日的表情,帶著一絲故意的惡劣。
她聽聞此言表情頓住了,淚珠還掛在纖濃的睫毛上,似沒有反應過來他為何忽然這樣笑著。
下一瞬便懂了他藏著的惡劣,她明媚的眉眼也染上了痛楚,終於受不住想要討好地去吻他。
奉時雪眉梢風霜猶在,偏頭躲過,並為之所動強奪未止,任她漂泊無依靠。
她迷惘地眨著水霧泛濫的眼,咬著下唇似不解,最後試探性地顫著嗓音道:「以後我不讓他喚了,只你喚我褚褚好不好?只是你一人的褚褚。」
她脆弱嬌柔的話落下,奉時雪倏地抬手將她的眼遮住,不讓她看見自己此刻的神情。
他嗔欲不懼痴,所以此刻染上了八苦,被八苦席捲出最醜陋的表情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