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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月見仿佛沒有察覺殿中的氣氛,開口便打破了殿中蔓延的詭異氣氛。
廣陵王聞其言,臉上的表情恢復原本的模樣,也順著褚月見給的抬階走來下。
他似長輩般,語氣溫和對著上方冷眼的褚息和道:「這位置自然還得交由陛下這等天命之人來坐,這話著實折煞了臣。」
「舅舅言重了,朕也不過是感嘆之言,這昭陽若沒有舅舅,只怕是難以維持如今的模樣。」
褚息和眉眼帶笑,漫不經心地擦拭著自己的掌心,倒也沒有繼續糾結。
不管這兩人是真的和解了,還是假意迎合,到底是沒有方才的針鋒相對,褚月見暗自鬆了氣。
「舅舅,瞧瞧,可喜歡這小玩意兒?」褚月見將東西推至廣陵王的身邊。
廣陵王吊梢著眉眼,拿起一瞧,嘴角忽地裂開。
是黃金煙杆,旁邊還擺放著幾十排的菸草,單是看成色,還有隔著這般遠都能嗅到味,他判斷絕對是好物。
廣陵王的喜好也不多,生肉,煙,權。
他當下見到此物,喜上眉梢,迫不及待地拿起煙杆放進嘴中,興奮地吩咐宮人點火。
褚月見離得有些近,必不可免地被他噴出來的煙霧罩面,吸入了些在肺中。
味道罩面而來,褚月見的頭立馬有些眩暈,指甲深陷掌心,這才勉強清醒著。
等她回神的時候,方才發覺眼前原本尚且清醒的廣陵王,現已經面含痴色了,似癮君子般不斷吞雲吐霧。
「阿姊。」褚息和忽然輕柔地喚了一聲她。
褚月見嫌棄地看了一眼廣陵王,這才站起身,在起身時頭還有些眩暈。
宮人接得及時,她懶洋洋地靠在宮人的身上,這才避免了倒下。
沒有想到這玩意兒的後勁這般足,她不過才嗅到一點,便已經有些頭腦不清醒了。
這般想著,忽感帶著白雪龍膽之香襲來,將她從宮人手中接過。
褚月見的頭還有些暈,但不用費心思猜想,便知道是褚息和。
他膽子可真大,眼下都是宮人,竟然會如此光明正大地抱自己。
褚月見有些生惱怒,抬手想要推人,力道卻軟綿綿的,按在其胸膛卻帶著欲迎還拒的錯意。
耳邊響起他的輕笑,隨之而來便是少年爽朗的揶揄響起:「姐姐這副模樣倒像是醉了般,分明沒有沾酒。」
當然了,那東西後勁十足,就連常年吸食的廣陵王都神智不清了,談何她從未沾過的,還能維持一點清醒已經算是不錯了。
褚月見心中腹誹著,靠著緩了一會兒才覺得好多了。
她從褚息和懷裡扶著頭站起來,宮人瞧見她搖晃的身子,趕緊上前將其扶住。
「回殿。」褚月見偏頭,低聲囑咐一聲,然後捂著頭往外面走。
至於後面要發生的事,便不歸她管了,還是回公主殿好好休息罷。
懷中的人只是短暫地依賴了他,便猶如南柯一夢般消失不見。
褚息和立在原地,注視著那道被人扶著漸行漸遠的身影,忽然在眼中顯出一絲血色。
「陛下。」有宮人輕聲喚了一句。
褚息和沒有回應,只等到那身影消失不見了,方才收回視線,抬起自己的手面無表情地打量著。
掌心的的傷翻開了皮肉,她看見了,卻沒有問過一句,甚至連看都沒有多瞧一眼。
思此,褚息和斂下眼瞼,臉上沉著冰霜,轉身看向一旁,正在神志不清地吞雲吐霧的廣陵王,眼中閃過血色殺意。
方才,他想要替姐姐指親!但姐姐只能是他的。
褚息和雙目閉上,那股嗜血的感覺來得十分的強烈,使他雙手控制不住顫抖起來。
搖曳的燭光印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,帶著強烈的殺意,殿中的宮人都感受到了,紛紛俯甸在地上。
唯有廣陵王恍若未聞,猶如癮君子般痴迷著,神智已經完全不清了。
褚息和閉上的雙眼,再次睜開裡面的血色褪去,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來,依舊如方才般是無害的少年郎。
「拖下去罷。」
他懶洋洋地抬著手,很快便有暗衛出現,將已經被纂奪神魂的廣陵王拉了下去。
他姑且再忍廣陵王一段時間,等世家的事處理完後,就該輪到他了。
千刀萬剮都不足以泄今日之憤。
黑金色古紋袍層層疊起,褚息和坐在方才褚月見落座的位置,捧著她碰過的酒杯,閉眼仰頭靠在軟椅上。
宮人上前為其斟酒。
作者有話說:
雪雪黑化進度:+++++,被馴養進度:++++++。
雪雪:除了老婆能碰我,誰也不能碰我,不然噶了誰!
第42章 光怪陸離的記憶
褚月見被宮人攙扶著上了雲頂軟轎, 轎身被抬起,輕微搖晃著,讓她恍若此刻身在夢中般。
吸入濃煙後的倦意來襲, 無法抵禦她便依靠著假寐, 未曾料還當真做了光怪陸離的夢。
褚月見夢見自己四肢縮小了, 變成了半大的小女孩模樣,正顫抖著躲在狹仄的木櫃中,緊緊捂著自己的口鼻不讓氣息泄出一絲。
「方才那賤種還在此處的,怎的轉眼便不見了?」
男不男女不女的嗓音突兀地響起,能發出這般的聲音,只能是宮裡的太監。
「許是那賤種早已經發現了我們,所以便躲了起來, 她向來躲藏得隱蔽難尋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