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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才廣陵王的表演爛得他都提不起興趣去瞧,如今這才是廣陵王的目的,什麼敘舊都是假的,而是為了想要他手中的東西為之所用。
「那便再次謝過王爺了。」奉時雪垂下眼瞼,語氣依舊不緊不慢,心中算計著時間。
廣陵王聞言,渾濁的眼底划過一絲滿意,還有不屑。
在他的眼中,奉時雪依舊還是太年輕,不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。
眼下都是他的人,他所做的承諾若是真的不兌現,誰又用能奈他如何?
「哦,對了,聽聞你這次身邊帶了一個小丫頭,這丫頭暫且留在世伯的身邊,待到過些時日再安然無恙歸回。」廣陵王眯著眼笑道,一派的好脾氣。
雖然是說的暫留,實際上卻是想要將其作為把柄握在手中。
他渾濁的眼暗自注意著眼前奉時雪的態度,想要嘗試以此來判斷,手上的這人能否限制住他。
可眼前的奉時雪,並未做出什麼其他特殊的反應,好似那就是不甚重要的人,都不值得他跳動一瞬眉眼,對他話語中的威脅恍若未聞。
但凡有一點反應他就能做出判斷,但見奉時雪八風不動的這般態度,感覺手上的那人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。
根據手下的人來報,說奉時雪身邊跟著的那女子還懷了他的孩子,這般冷情冷血的態度,廣陵王反而有些拿不準了。
這奉時雪怎的半分都不在意?莫不是猜錯了,還是消息有誤?
廣陵王沉思須臾,眸中漸漸頓悟了,翹著山羊鬍子,睥睨著屹立風雪不動的人。
他還真的不信手中的那女子,當真對奉時雪沒有任何的作用,只怕是欺騙他的假象罷了。
「既然如此,那人先留在此處,本王靜候世侄的佳音了。」
廣陵王講完這句話,抬了抬手,身旁的人便上前將其攙扶起來。
他搖晃著蹣跚的步伐往外走,眉宇帶著得意。
奉時雪掀眸冷諷地看著那道身影,都已經是風燭殘年了,還有死期降至的短命相,卻還妄想坐上那至高之位,這是何其可笑的痴念。
廣陵王既然要和奉時雪合作,為了聊表誠意,並未限制他的行動,但身邊卻跟著不少的下人監督著。
奉時雪行至窗前,然後倚靠在窗柩,越過人群眺望著某一處,忽然眉心一動。
頃刻,他怠倦地垂下眼眸,抬手拂過眉骨的那顆紅痣,默念時辰。
待到廣陵王的身影不見後,他偏頭凝望房間守著的人,墨色沉沉的眼眸中似有漩渦流轉。
房間中的人若有所感,皆抬起頭看向窗柩上依靠的那人,陽春白雪般乾淨的氣息,眼中有憐憫,能讓其感同身受。
他們只見窗柩前的人淡薄的唇輕啟,似說了一句什麼話,所有人惶惶不得其意,面卻含了痴色。
等反應過來時,原本立在那抹雪白已然不知去向。
留下的人迷茫地抬手撓頭,感覺似有什麼東西忘記了,但想不起來便就作罷了,繼續守著空蕩蕩的房間。
……
「刺啦——」
尖銳物刺入皮肉的聲音,一身筋肉的男人沒有想到,自己的有一天會被女人這樣挑破了脖頸上的脈搏。
面色兇橫的錘爺一手捂著血流不止的脖頸,快速封了自身的脈搏,防止生命快速流逝。
他雙目赤紅著,一手去抓一旁散落的鐵錘,殺意泄露。
褚月見觀其行為快速從地上爬起來,趁他還沒有反應過來,便上前奪過他即將要碰到的鐵錘。
鐵錘握在手中太重了,褚月見根本提不起來,眼中閃過冷色。
方才她察覺到這人將其他人支出去,便隱約察覺到這人大約是心生了邪念,所以假裝昏迷著,為的就是要給他致命一擊。
既然一時半會殺不了他,那就耗死他。
她不信了,脖頸上那麼大的血窟窿,任他再是強悍還能堅持多久?
褚月見思此,俏麗的臉上滿是冷漠,拿不起她便直接捨棄了,將目光移至窗前。
外面的人都已經被支走,眼下沒有在了,她只要破出一個洞,要出去輕而易舉。
褚月見冷靜地提起裙擺,迅速朝著窗台的方向奔去,身形靈敏。
身後的錘爺見狀,立即察覺她的想法,眼中閃著赤色,咧著森森牙齒提著鐵錘追上去。
他也不管脖頸上的血窟窿了,就算是死,也得要拉一個人來墊背。
褚月見快速地攀上窗台上將鎖打開,正準備往下跳卻被身後的人拽住了裙擺。
她被底下的人抓住了裙擺,下不去了。
這個時候褚月見才第一次產生痛恨,奢靡之風不可行。
她一向喜歡一些花里胡哨的衣裙,但裙裾太大的,輕而易舉就被人拉住了。
「給我去死吧。」
錘爺獰笑著,染血的手抓住了褚月見的衣裙,然後揮著手中的鐵錘。
褚月見聞聲回頭,瞳孔巨縮,察覺到了死亡的威脅,想要抽回自己的裙擺,卻沒有辦法撼動半分。
看著近在咫尺的鐵錘,她下意識地閉上了雙目,心中划過一絲絕望。
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原本的結局都沒有走到,便莫名死於這裡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閉眼的那一瞬間,她好像看見的那抹雪白的身影,猶如鬼魅般立於持著鐵錘的男人身後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