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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明他剛來的時候就已經檢查過了,現在的檢查分明是假的。
「方才未曾仔細檢查。」他偏頭咬住她的耳垂,呼吸不穩的小聲回應。
似察覺到她的不滿和委屈,他停頓片刻,復而帶著細微的無奈:「褚褚乖,我很快就檢查完。」
褚月見對他的話一個字都不會信的,每次都這樣說,可每次都是在騙她。
懷著怨言她剛想要開口,忽然聽聞外面隱約有宮人躬身行禮的聲音。
這個時候除了褚息和沒有旁人了。
可他不是剛走嗎?怎麼又回來了!
褚息和若是見到這個場景,瘋幾分她不敢保證,最擔憂的是他瘋完之後,會不會絲毫沒有底線地哭著說一起!
這個念頭莫名奇妙地閃過,褚月見被嚇得猛的一收縮,耳邊響起了那急促的沉滯聲,大腦被燙得一片空白。
等到她好不容易找回心神之後,宮殿的門已經被打開了,腳步聲傳來,似還帶著不忍吵醒她的小心翼翼。
不知為何,她有種背著人做壞事的偷摸感,趕緊將身子支撐起來,抬手捂住奉時雪的嘴不讓他發出聲音。
生怕褚息和走了過來,她顫著瞳孔慌張抬首,隔著朦朧的小蘭花屏風壓著嗓音出聲。
「滾啊。」
帶著怒意的女聲傳來,好似還在為方才的事氣得不行,連尾音帶著顫慄。
褚息和的腳步驟然就停下了,眸光瞬間暗淡了下去,緊緊地抿著唇,臉色有些蒼白。
他因為褚月見對自己的態度,而紅了眼眶,還因為他甚至連個替身都做不了而難過。
失落只是一瞬間,他停在原地抬起頭,雙眼還帶著紅血絲遙望著裡面。
明明只有一扇屏風阻隔著,他卻覺得好似相隔千里。
「姐姐要入秋了,夜裡風寒露重,我睡不著。」褚息和小心翼翼地開口,帶著少年的依賴和親昵。
其實並非是睡不著,而是因為太想她了,想要見見她,或則聽聽她的聲音,亦或者再次被當作旁人,被她主動吻吻。
所以有關於她的一切都能緩解內心的空曠,不至於使他睡不著時,滿心都是嗜血的殺意。
「你睡不著管我何事?我困了,有事明日再說罷。」褚月見語氣強行帶著不耐煩。
雖然奉時雪被屏風擋下了著看不見,但只要再繞過來一些就能被發現。
那種偷偷摸摸的感覺,像是懸掛了一把刀在頭頂,一半歡愉,一半致命,太危險了。
她還想要抬起來和下面的人分離,至少不能這樣和他連著,但剛抬起來又被按了下去。
疤痕蹭過的極致感覺差點使她叫出聲,強行咬著後牙,這才沒有讓氣息泄露出去。
褚月見小弧度地顫抖著低頭,帶著朦朧霧氣地看著掌心下的人,他眼眸染著濕意,卻依舊將她的腰緊緊按著不松。
他是真的有病。
只要褚息和走進來就可以看見他,外面都是褚息和的人,他就算是三頭六臂都不夠砍的。
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進來的,但褚月見眼下這個情形,只感覺心有些累。
他能不能找個好時機犯病,若是褚息和看見絕對也會犯病發瘋。
一個有病,一個愛發瘋,她現在實在有些累。
帶著一起不好過的念頭,褚月見低頭就咬在他的肩膀上,然後抬眼看著。
觀他那洇著華光的眼,竟然還帶著一絲笑意,絲毫不見皺眉。
褚月見的牙齒頓時更加癢了。
而還立在原地的褚息和不知裡面情形,他想要進去,可不想她帶著煩悶不安入睡,又想要聽聽她的聲音,甚至罵他的都可以。
「那姐姐我明日再來看你可以嗎?」褚息和懇求地問著。
褚月見現在沒有多的心思去應付他了,趴著起伏得似是藻草漂浮在水中,眼中的淚無意識地往下掉,然後全部都被人吞得乾淨。
裡面遲遲沒有聲音傳來,褚息和失落地垂下眼眸,片刻再次亮起起來。
姐姐不回答就當是默認。
懷著這樣的念頭心中方才升起暖意,他忍不住得寸進尺:「姐姐可以再喚一句夫婿嗎?」
秋意漸濃的夜晚,他想褚月見至無心睡眠,哪怕是得一個稱呼都能歡喜入眠。
又被撞了,她慌亂回神一手捂住奉時雪的唇,一手捂著自己的唇,生怕泄了音出去,然後不停地顫著。
明知道褚息和就在外面,她需要謹慎一點,可某人根本半分不擔憂,甚至她還感覺掌心被舔祇了。
褚月見察覺後低頭看去,接著她的心隨著掌心被蘊染濕了。
眼前的人連眉眼都帶著攝人心魄的勾魂感,她忽然有點想不管不顧的放任沉淪。
裡面的人依舊遲遲沒有任何的回應,褚息和失落了一瞬間,卻還是看著屏風上面隱約透著的人影彎了眼。
「既然如此,那姐姐早些休息罷。」他說完停頓了片刻,裡面還是沒有任何的回應。
褚息和感覺自己被撕扯成了兩半,一半讓他縱容些,一半讓他穩重些,最後都只化作一句話。
「雖然鋪著絨毯,可地上卻依舊寒涼,姐姐身子不好儘早回榻上歇息罷。」
腳步聲漸行漸遠地離去,殿門嗡動闔上。
聽見門聲合攏後,褚月見堅持不住軟了下去,身上都是汗津津的,已經一點力氣都沒有了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