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猶如沙漠中的旅人久逢甘露般,為了得到水而尋找了一處水源,來不及探視便著急忙慌地從她口中把甘甜奪過來,再迫不及待地咽下解渴。
瘋狂而又兇狠。
從始至終褚月見對這一切都還沒有反應過來,便被吻得暈頭轉向,僅存的意識使她抬手想要去推搡前面的人。
自以為用了盡全力,實際那力道卻小得微不可見。
這樣細微的動作被他察覺得到了,瘋搶狠奪的行為一滯,似乎有瞬間的清醒。
莫不是在什麼地方吃醉了酒,所以才這般模樣?回頭等他清醒了,還是將頭斬了吧,褚月見憂心忡忡。
一道細碎的目光落下來,帶著無聲的沉默,哪怕蒙著眼也能感受到,那視線暗藏著寡情如蛇的冷意。
他在光明正大地窺視,這朵被揉爛了的嬌花。
就在褚月見以為這人要停下了,所以正打算偏頭拉下遮住自己眼的手,要驕縱地呵斥其惡劣行為。
他瞧見了,神情恍惚著藏著不甘心,眼中赤色閃過,下一秒埋下頭含著唇交吻得更加狠了。
他不堪受其辱,自此不能寐,但凡閉眼便是那場夢魘再現。
就連無意間窺視見鏡面,也能看見鏡中人正面容冷漠而又偏執地抬手碰著眉骨,滾燙的血液在此循環著,卻不是他的。
某處也一樣,所以要纂取回來,這般想著他的眸中染赤,冷漠崩塌。
褚月見不知道他心中想法,若說方才還帶著理智只會用力地吻,現在因為她的推搡抗拒行為,而完全失去了自我掌控。
被吮入再無情推出去,反覆如此,褚月見覺得自己的舌根都麻了。
這人真的不怕死也很大膽了,竟敢這般對她!
此刻褚月見又是驚又是悔,早知道出來的時候就帶一兩個宮人了,這樣也不至於毫無反抗的被壓至樹枝上纂奪。
鼻尖充斥著悽厲的冷香,褚月見感覺自己渾身都染上了這股冷香,漸漸有些發軟。
這香氣有些熟悉,但現在她被吻得頭有些暈,根本無力去想是在什麼地方聞見過。
也不知承這般兇狠的吻多久了,褚月見感覺自己都快要窒息了,他才終於捨得鬆開了她的唇。
他抬頭猛地將頭擱置在她的肩膀上,冷靜地平復著呼吸,褚月見也一樣喘著不平的氣息,只覺得捂著眼的掌心滾燙。
這人是瘋子吧。
長久的停息,褚月見以為自己要被放過了,緊接著悽厲的冷香再次覆蓋上來,卻遠遠比之前要溫和得多,帶著一種溫柔纏綿的意味。
漸漸褚月見的抗拒隨著這樣的溫柔,緩緩地有些失力了。
不知何時,原本扣在她後腦的手滑至腰窩,兩人氣息完全融在了一起。
迷糊之間褚月見有種錯覺,這人想要沾染上她身上的氣息,所以才會有這般的作為。
被這樣維持久了,褚月見後背升起了莫名僵硬,忍不住動了動,卻被他桎梏著無法動彈。
她心中滿是無語,後背大約該被身後的樹蹭紅了,胸腔也是有些難以呼吸。
連動都不讓她動彈一瞬,好似生怕被她逃掉了,動作那般地警惕。
褚月見白皙的脖頸微仰出漂亮的弧度,輕啟著檀口,鼻翼周遭環繞著被染上的那冷香。
他亦是沾染了同樣的氣息,自始至終都是沉默著,一絲聲音也未曾發出來,只有偶爾有些壓抑地沉聲。
褚月見從未想過自己會因此暈厥過去。
可就算察覺她已經眩了過去,也未因此而停下,神情恍惚地陷入了魔怔中,甚至帶上了兇狠意味的撕咬,卻又割裂般輕柔不舍。
過了好半響他才徹底停下,將頭擱在她的肩頸處,平息著紊亂的氣息。
此刻月探出了雲層,灑下了一層朦朧的光,照著樹下那人一襲雪白似泛著法相光輝,眉骨的那顆痣鮮艷異常。
他面無表情地平息呼吸後,低頭凝視著已經昏迷過去的人。
她純淨的臉泛著潮紅且紅腫的唇,似帶著慾色之氣。
眸光微閃瞬間他抬起了手,放在她的纖細的脖頸處緩緩聚攏,指尖顫抖著。
褚月見是該死的。
可任由他握了半響,眸子濃稠的殺意蔓延四周,始終沒有用力。
片刻他鬆開了手,攬腰將已經昏迷過去的人抱了起來。
褚月見完全被罩在他的懷中,偏頭沉睡著,完全沒有平日的驕縱,純粹得似稚子般無害。
月色灑下,他停下了腳步,眉眼依舊是風雪般的冷漠,借著月色垂眸打量著懷中的人。
她若是一直能這般溫和無害便好了。
頃刻,他微微埋下頭,纏綿地含著懷中人的唇,呼吸交融著讓氣息完全染至她的身上。
他想要褚月見從裡到外,都是他的氣息。
夜晚的月色顯得分外的清冷,偶有風動吹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。
他忽然從方才那病態的想法中回過了神,抬眸凝望還在安穩睡著的褚月見,平靜的神情頃刻出現龜裂,漸露出掙扎。
清冷克己的氣質猶在,卻被割裂成兩份,隱忍與嗔欲。
他方才就應該殺了褚月見的。
心間壓抑的掙扎使那磅.礴情緒鋪面而來,某一處似泛著細微的猶如針扎的疼痛,如白日裡那般。
痛意使他的眉眼染上了痛色,唯有將人緊抱在懷裡,方才能安撫狂躁不安的心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