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褚月見本是在看戲,等到回首時卻發現已經為時已晚了,身體雖然是動作迅速地想要躲過,實際心裡已經有了再被劃一刀的準備。
之前經歷了一場刺殺在左手臂,現在若是右手臂也有了,一邊一刀,真的是強迫症的福音。
就在褚月見以為自己躲不開那彎刀之際,忽然被人用力的拉著躲開了,帶著不容忽視的力道,飛快地將她拉出彎刀之下。
這個時候空閒的便只有奉時雪了。
褚月見眼含驚奇地側首,果然看見了奉時雪那張清冷絕塵的臉,依舊如往常般的冷漠,淡然的雙眸帶著攝人的寒氣。
奉時雪竟然救自己了?
褚月見眸含詫異,忍不住心中稱奇,不過還不待她怎麼反應過來,察覺自己的手臂又奉時雪被拉住了。
當褚月見成功用腳絆倒了一名黑衣刺客後,她心情更為微妙了,方才臉上浮起的隱約期待也消散了。
她終於知道奉時雪為何要救自己了,原來是因為手上沒有襯手的兵器,拿她當劍使呢。
果然最想殺自己而殺不到的只有奉時雪了。
褚月見被奉時雪拉著左右搖晃,雖然看著次次都很驚險,但每次都能化險為夷,轉了幾個圈後竟是半根頭髮都沒有掉。
奉時雪身法利索,抬腳將方才差點刺到褚月見的刺客踩在腳下,眸中帶著明顯的血色殺意,直接將其頭踩爆裂開來。
褚月見被奉時雪拉在身後,那爆裂出來的血沒有沾染她分毫,卻濺染上了那張風光霽月的出塵面容。
被染上血色後,那眉眼愈漸顯得昳麗,仿若剛從煉獄中爬出來般,惡鬼相盡顯。
褚月見整個人驚呆了,怔怔地看著眼前突然表現得粗暴的奉時雪,僵硬地抬頭看著他。
這、這人憋瘋了吧,正常的男主殺人的時候,難道不應該做出符合他這張臉的動作嗎?
她記得奉時雪腰間就帶著軟劍了,不用劍,反而一腳踩爆了頭!
這是對她的警示,別不會是將這人當作她在泄憤吧!
奉時雪恍然回神了,察覺身後那道視線,染血的面容透白了幾分,握著她的手下意識地鬆開了。
他方才眼中只有那朝著褚月見襲去的彎刀,什麼也看不見了,所以忘記了自己腰間的刀劍。
旁人的血將他身上染滿了,渾身都是別人的氣息,鮮血味分外濃烈。
鼻尖的味道濃烈,濃到他胃中翻騰,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來。
明知不能有這樣的情緒,在他的腦海中還是浮現起了那日的場景,腦中緊繃的一根弦崩塌了。
染了血她說不能碰她,更加遑論他如今渾身都是旁人的氣息。
這般想著,奉時雪抬起隱約泛著猩紅的眼眸,將腰間的軟劍抽了出來,目如寒冰,充斥這冰冷的殺意,但凡靠近的人皆被砍成殘軀。
褚月見躲在後面看著前面殺瘋了的人,隱約有些發抖。
他這是積攢了多久的怨氣啊,這完全不像是男主,反而像是殺瘋了反派!
不過好在那些濺出來的血一滴都沒有濺到褚月見的身上,全部都在奉時雪的身上。
冷漠寡情的眉眼正充斥著猩紅的殺意,好似更甚了。
他想要小心避開卻根本避不開,他不想褚月見身上有旁的氣息,所以他便都應下了。
可隨著越來越多的血,他心中的噁心感便更甚了,眼前蒙著的都是血霧。
面上不動半分,帶著審判之意,刀起刀落便是一人。
但是這裡的刺客太多了,顯然是想要用人海戰術將她們耗死在這裡。
褚月見漸漸發現,連奉時雪眉眼都顯出怠倦了,好幾次那些彎刀都擦過了她的身側。
這樣下去可不行。
在刺客將刀劍湧來時,褚月見半揚起恣睢眉眼,忽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前靠,整個人撲進他的懷裡,躲過了方才的彎刀。
奉時雪眉心一跳,忽然想到了什麼身體下意識緊繃著,想要將褚月見推出去,耳邊卻響起她帶著淡淡地威脅。
「你應該也不想看見某人為我陪葬吧。」褚月見語氣帶著絲絲笑意,仿若只是隨口一提。
奉時雪果然停下動作,卻不是因為這句話,而是為她不嫌棄而上前抱他,而升起的隱蔽情緒使然。
方才的怠倦一掃而空,他心中的噁心感褪去了,炙熱的掌心帶著熱氣,攬著褚月見的腰,仰腰躲過刀劍。
眉眼殺瘋的情緒消失了,若非是渾身的血腥,他此刻反倒有種只是出來看戲的散漫,暗自將懷中的人攬緊,心頭才會好受一些。
褚月見見奉時雪沒有推開自己,以為自己的話成功威脅到了他,感受著自己快要被擠壓得窒息的感覺。
她半分未察覺到奉時雪此刻的行為不對,彎著眉眼暗想,看來他妹妹真的是他的命門,每次提起他都會聽話。
這般想著心中還浮起了淡淡的好奇,改天找個好機會去找阿和帶出來看看。
這場慘烈的廝殺並沒有持續多久,便結束了。
暮色沉沉,周遭瀰漫著濃厚的鮮血味,使莊嚴聖潔的神殿籠罩在血霧中。
赤地百里,刀折殘肢白骨森森。
所有人身上都染了血,就連褚月見也一樣,渾身然的鮮血雖然比那些人好,但是也好不到哪裡去。
之前她本來是纖塵不染的,但是她躲進了奉時雪的懷裡,身上染的血都是他身上的,遠遠看起像是血人兒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