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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話剛好說到了什麼點上,宮人眼角的淚一頓,隨即想到了什麼。
宮人想到後又趕緊將這個念頭搖去,始終不敢相信,那般風光霽月的神仙人物,也會偷東西嗎?
可、可是他現已經不再是以前那矜貴之人了,奉時雪如今落魄得人人都可欺負。
而且宮人又想起來了,昨日自己的弟弟還前去欺辱過他,指不定是有些懷恨在心的。
早上的時候,她好像還在公主殿看見他,好似是帶著雪主子來過這邊……
「可是想到了誰?」掌教公公神奇祥和地緩緩蹲下去,憐愛地伸手摸著她有些呆滯的臉。
宮人回神,趕緊搖頭:「不、不、他不會的……」語氣帶著連自己都不信的遲疑。
「他如何不會?要知道祭師族被抄家那天,所有的私產都是充裕了國庫,如今聽聞他連五個銅板都拿不出來,」
掌教公公露出一抹輕嘲,眼中毫無情緒波動,冷漠地看著眼前矢口否認的宮人。
「他、他……」宮人想要反駁,但此次講不出話來回復掌教。
她始終不覺得奉時雪是會做這樣事人,每次聽見掌教帶著暗示的話,都會下意識地反駁。
可今日只有他進來過,當時都她還奇怪,奉時雪怎麼突然來這裡,而且好似除了他,也沒有其他人來過。
「傻女兒啊,切勿對人這般掏心掏肺,剛才我過來時,還曾撞見他了,便注意到當時手中似拿著什麼金色的東西,瞧見我了便快速收起來,我當時便奇怪卻沒有多想。」掌教公公言語懇切地道:「結果誰知道過來便看見你在這邊哭。」
「真是他?」宮人聞言神情錯愕,語調上揚,眼中始終有些不信,可掌教又何必騙她。
「誰知道呢。」掌教公公扯了嘴角,語帶譏諷:「要曉得再是清高的秀才,還能為了五斗米折腰,跟何況他如今連狗都不如。」
這句話倒是實話。
「那、那乾爹真要是他,我怎麼辦啊。」宮人吶吶地出聲,神情滿是無措。
掌教這話說得也不無道理,先不說她弟弟前去欺辱過他,單說他如今確實太落魄了,誰知道會不會打這個注意。
畢竟公主的東西都是一等一的好,那可是足克的純金啊,偷偷拿出去融了,都能得換得不少的銀錢。
若真是他偷了這東西,這完全就是在害自己啊。
再加上掌教都給她透了秘,是有瞧見金色的東西一閃而過,可不就是暗自告訴她,東西就是奉時雪拿的。
所有的信仰在性命面前,是根本無法比擬的。
似對宮人的不忍心,掌家公公思索片刻,給出了一個比較擇中的方法。
「這樣,距離殿下醒來還有些時辰,不如你領著人先去那個院子搜搜,時間也用得不長,若真是他的話,也應該還沒有來得及處理,說不定還能找回來。」
宮人點頭後露出灰敗,她自然是想要去,可是那個院子是公主的,昨日那些人差點受罰丟命,現在都讓她還有些心有餘悸。
掌教暗自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,知道了她的顧慮,便出言寬慰道:「你且放心領人去搜,殿下那邊我自會幫你,要是真的丟了殿下最愛的鳳釵,只怕是大家都要受道牽連,乾爹這是救你也是自救。」
這話說得在理,宮人想了想確實也是這般,掌教他掌管著整個公主殿,殿下若是要發火,自然也不會放過他。
有了這句話,宮人心裡踏實了些,當即起身擦乾眼淚,行了禮告退前去找鳳釵了。
她走得匆忙,所以沒有注意到身後,掌教眼中的憐憫更甚了。
他這次倒不是對著宮人,而是對著殿下打定主意要折辱的那人。
只可惜他只是一介殘缺的宮人,頭都是系在褲腰帶上,自身都難保了談何旁人。
掌教立在原地駐足觀望片刻,搖搖頭便趕回去復命。
褚月見此刻正仰躺在軟榻上,翻著這個朝代的話本,看得津津有味。
看了幾頁後便停下來休息,可只要她將思緒放空,心面就忍不住想著奉時雪。
女子應該要比男子溫柔些,所以這次她讓女子去了。褚月見想,這次總不能再對奉時雪拳打腳踢吧。
等過會兒她再出現在奉時雪的面前,然後救他於水火中。
雖然和上次有異曲同工之處,但她這次不打算領什麼欺負人的任務,所以就算不是正數,也該漲成原來的分數吧。
翻了幾頁的書,褚月見才佯裝剛起床的模樣,喚人來洗漱。
一切都如自己計劃的那般,褚月見得知自己的鳳釵被弄丟了,氣得連頭都不梳了。
她在公主殿發了好大一通火,命那些人都不許跟著她要親自去找。
然後褚月見在眾人的注視下一臉怒氣,提著寬大的裙擺,獨自往外面走著。
不能跟過去,眾人都心驚膽戰地守在公主殿,只期盼當真是奉時雪拿的,然後公主只處罰他一人就行了。
眾人以為正在大怒的褚月見,此刻正一臉愜意地走在宮道上,臉上明媚得跟今日得陽光般。
她是故意不讓那些人跟著的,人跟得多了隨時都會有人設崩塌的風險,向現在這樣一個人待著,簡直不要太舒服地做自己。
偏院距離公主殿不遠,出了公主殿幾步路便走到。
隔得大老遠,便聽見裡面傳來的熙熙攘攘地尖銳聲,褚月見將目光放在前面的院子上,神情帶上思索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