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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……這我哪敢!」
秦守國聲音頓時小了很多,但不代表他剛剛說錯了。
當媽的居然懷疑女兒喝醉酒了鬧事,這是親媽嗎?
「你不敢?」
林正然氣得也吼過去,「我看你敢的很,你是沒有機會,有機會還想對我動手吧?」
這就有點不講理了,我敢什麼了我敢,你想多了。
窄小的空間火藥味騰騰升起,一個不低頭,一個不認輸。
林南風在母親懷裡動了下,被林正然又一把按回去。
「你安分點。」
秦守國見狀又不高興了,「你也太霸道了,動一下也不行?有氣你沖我撒,她喝醉了難受,你凶她做什麼。」
「我哪裡凶她了,喝成這樣我說她一句沒有?剛才你沒聽他們說嗎?
打架是她先動的手,要不然也不會打群架了,今晚這事要是鬧大一點,那是要記處分的。
他們這些人在外面本來就不容易,再背個處分以後前途讓人拿捏了,這理又去哪兒說去?」
秦守國默不作聲,心道:這話有點理。
但孩子都這樣了,你凶有什麼用?再說事已經解決了。
林正然還低頭說她:「這麼大的人了,還林中尉呢,真是一點分寸也沒有。」
「事情不是都解決了嗎,人家張司令也說不怪罪了,明天對外就說是演習,事就過去了。」
林正然當即瞪他一眼,發現秦守國沒看她,鼻音重重哼了哼才說:
「那是你們父女倆不要臉,一個難纏,一個抱著人家大腿哭,人家被你們煩死了才這樣說的,再有下次皮都給我崩緊點,我一定會收拾你們的。」
林正然想到剛才那個場面就覺得好丟臉。
女兒抱著張司令的腿大哭,當爸的胡攪蠻纏,當著這麼多人的面,讓張司令改口說今晚只是兩個師之間的演習。
平時張司令應付一個秦守國就夠吃力了,今天又加了個得力幹將,可想而知他敢不從嗎?
同時,前面的秦守國也在想,收拾我就有可能,收拾南風你不敢。
夫妻倆說話間林南風又動了,她朝林正然旁邊爬去,那兒離窗口近。
「你想幹嘛呢!」
沒等林正然想再次按下女兒,林南風醉醺醺,語氣軟軟道:「媽媽,我想吐……」
林南風就這樣趴在林正然身上一路吐回去。
好不容易到家了,扶上樓她不上,抱她上去也不要。
她幹嘛呢?
在客廳里打滾,抱著林正然的腿撒潑。
「我要當兵——」
林正然看秦守國,後者對她聳了聳肩。
「媽媽,我要當兵——」
「嗚嗚嗚……你憑什麼不要我當兵,你是後媽,後媽——」
林正然無奈又看秦守國,後者不說話,卻是笑得很大聲,林正然想撥腿。
腿被女兒緊緊抱著,撥不出來。
「洗個澡睡一覺,明天起來媽媽再跟你談。」
吐了一場,她目光明亮了不少,躺在地上像只警惕的兔子,吃吃笑說:「我不,我要當兵,我不睡覺,不睡覺——」
說罷,鬆開手,在林正然身邊滾一圈,然後又去秦守國腳邊滾一圈。
林正然木木然看著,女兒喝醉酒了原來是這個鬼樣的!
跟著,她在客廳滿地滾,邊滾還邊唱:「當兵好啊當兵樂,當兵的保家衛國,當兵的光榮有氣魄……」
夫妻倆人面面相覷,對著個醉鬼你能怎樣辦?
勸半天讓她回去睡覺都勸不了她,又心疼又好笑,泡杯茶靜靜陪她,這一陪就陪到下半夜。
次日上午,秦守國剛下班回家,看見張愛梅和胡時澤在家。
「我們就是想來問問老秦,之前阿影被你們收回去的照片,現在能還回來嗎,家裡她的照片一張也沒有,我們想再看看她,照片留下來做個紀念。」
不過短短几天,張愛梅和胡時澤頭髮幾近花白,目光無神,兩個人都瘦了很多。
這個東西還真不歸他管。
秦守國放下帽子當即就說:「你們等等,我問一下。」
說罷,就去打電話。
趁著這個空檔,張愛梅目光在屋裡環視一圈,問道:
「怎麼不見你家南風……」她頓了頓,似乎想到什麼,又問:「她是出去了嗎?」
話里全是疲憊感。
「沒呢。」林正然知道她說的出去不是出去玩,就輕聲說:「那孩子昨天和戰友出去,喝醉酒了,現在還在睡覺。」
張愛梅看向林正然的目光靜的可怕,她囁嚅說:「如果可以的話,還是讓她退伍吧,工作的事情我可以幫她安排……」
話到這裡又頓了下,她別過耳邊一捋頭髮,又苦笑道:「看我真是糊塗了,如果南風退伍了,她應該是跟你去京市的吧,我操的哪門子心!」
「張姐,你沒事吧!」林正然抓著她的手,擔心問道。
「我沒事,我能有什麼事。」張愛梅斂笑說。
旁邊的胡時澤進來到現在都是低著頭不說話,但狀態比張愛梅要好一點。
他是男人,亦是一名軍人,怎麼著也比女人要堅強點的。
他說:「人瘦了這麼多,覺又睡不好,沒事就怪了。」
他和張愛梅是青梅竹馬,他看著她就像自己看著妹妹一樣,他甚至比張愛梅還了解她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