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生孩子的過程她知道,那是沒有尊嚴和歇斯底里的嚎叫,萬一給女兒留下陰影,她這輩子都不能原諒自己。
秦守國跟進去了,按理是不能進去的。
但誰讓他們在醫院裡有人,這事還是梁橫悄悄辦的。
林正然說實話也不想讓他跟進去。
且還不提生產的過程有多可怕,扒光衣服躺在冰冰涼涼的床上,很叫人難為情。
秦守國堅持要跟進去,他自己也有一番說辭。
「出力的人是你,但我想讓你知道我在,我想陪著你。」
林南風帶著多寶和秦小妹在產房外等著,她怕弟弟擔心,臉上也不敢表現的太慌張。
反而是秦小妹一直在門外走來走去的徘徊,
毛淑芬見了就跟林南風說:「看你小姑的樣子,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她生孩子呢,看她緊張的。」
林南風沒接毛淑芬的話,或許秦小妹真的變正常了。
她暗暗嘆聲氣,也不知道那樣對秦小妹來說是好還是壞。
到晚上孩子都沒生出來,林南風不想這個時候離開,讓毛淑芬幫忙帶多寶回去睡覺,她和秦小妹留下來等。
期間秦小妹一直不說話,眉頭緊皺,林南風能感覺得到她此時的焦灼。
林南風心情也不好,擔心產房裡面的人,心一直提著呢,斂著性子安撫她。
凌晨三點的時候產房門口終於有動靜了。
醫生抱著一個孩子推開門出來,秦守國推著娘,娘邊上還躺著一個孩子。
當她看見母親雙目無神,在病床上對她笑的那一剎那,眼淚沒忍住簌簌落下。
「哭什麼?」
林正然伸手要去拉女兒,手才抬起來就被女兒抓住攥緊。
「我媽沒事吧?」林南風問邊上的醫生。
「沒事,好著呢。」醫生笑道:「就是這會兒有點累了。」
林正然虛弱地朝女兒笑。
床的另一邊被秦小妹包圍,她雖然不說話,目光卻是緊緊的盯著床上的人。
「我沒事。」林正然的眼角也不自覺地淌著淚。
醫生看到他們一家人這樣不知道有多羨慕。
她從事接生這行這麼多年,還是頭一次見到丈夫全程陪產,產婦出產房,家裡人也是第一時間關心產婦。
他們家這種情況也有,但怕是一輩子都遇不上幾回。
尤其是產婦家屬的表現叫人嘆為觀止。
在裡面的時候,他剛才也很緊張,但全程都特別冷靜。
兩個孩子是家屬親手剪的臍帶,而且,產婦身上的髒東西也是家屬一手打理的。
全程,這個男人沒有一點點嫌棄,臉上更沒有出現一絲不耐煩,她們從家屬臉上看到反而是心疼多些。
把人推回病房,安靜了會兒秦守國看了眼表就要離開。
「等會你娘醒了要吃東西,我回去煮個雞湯就來。」
話音剛落,林南風站起來小聲說:「雞湯我回去煮,你在這裡看著,我娘要是醒了,第一時間肯定更想見到你。」
林南風雖然沒結過婚,卻知道一個女人最虛弱的時候更想要自己的丈夫陪著她。
如果不是這樣,那結婚還有什麼意義?
夫妻之間不就應該是這樣嗎,互相遷就,互相慰籍,在彼此最需要的時候對方都在。
林南風也不是在跟秦守國商量,話畢就走出房間。
秦守國也沒有跟她客氣,坐在邊上陪著妻子。
秦小妹則是看著兩個孩子,左一眼右一眼,眼底泛著歡喜。
林南風到家的時候一樓的廚房有燈,走到窗口一看,毛淑芬在客廳里打盹,她還聞到一股濃濃的雞湯味。
林南風叫了她一聲,毛淑芬嚇得一激靈,拍著胸口馬上站起來道:
「你這死孩子,嚇死我了。」又問,「你怎麼回來了,你娘是不是生了兩個弟弟?」
林南風怔了一下,「我娘是生了兩個孩子,但是不是弟弟我忘了問了。」
毛淑芬很無語的看她,「早知道你這麼不靠譜,剛才我就不回來了。」
「……」林南風手扒在窗口上,難得好心情說:「要不然我現在去醫院問問?剛才擔心我娘,忘了問了。」
「不用了,等會拿雞湯去醫院就知道了。」毛淑芬指著門口說:「我去給你開門。」
進了門,裡面的雞湯味兒更濃了,香的叫人直咽口水。
林南風今天一天都吃不下東西,這會聞著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來。
看時間還早,毛淑芬說:「我給你下碗面。」
面是手擀麵,還得現擀,林南風流著口水等,問她:
「家裡有房間,你怎麼不去房裡睡。」
毛淑芬手上的擀麵杖指著雞湯說:「沒見我在忙呢嗎?再說這節骨眼上我能睡得著?」
毛淑芬看她不信,不服氣叉腰說:「我們和老秦的關係哪能是你一個孩子能質疑的,十多年的感情,兄弟似的,好著呢。」
林南風不信,說:「難道你不是因為蘇伯伯和蘇姐姐在我伯伯手下做事才討好他的?」
毛淑芬手擀麵一舉,林南風立馬認錯,虛心接受訓導。
吃過面,天微微亮的時候毛淑芬大包小包,林南風扛著弟弟就往醫院趕。
中途他們遇見寧成玉,秦家和寧家中間隔著一條銀河系,怎麼可能大早上就碰到人?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