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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著那些淌汗掉層皮的小蘿蔔頭,林南風仿佛看到他們少時在島上訓練的樣子。
時光飛逝,一眨眼他們各奔東西,也成大人了!
林南風的小日子過愜意極了,緊繃的心也漸漸放鬆下來,人也圓潤了不少,一直跟在她身後的還有項歸帆。
日子悄無聲息地過,很快迎來初夏。
京市,華大。
「英文單詞有時間你們就背,多聽多讀多寫,同學之間沒事的時候多交流,這樣有助於你們共同進步。」
講台上新來的英文老師邊說話邊收拾課本,目光似有若無的往林安居在的地方看。
不是她一個32歲的女人對十七八歲的少年有什麼幻想,而是這個小男孩兒太像爸爸了,簡直像一個模子裡面刻出來的。
想到她那個失蹤的弟弟,張珍妮至今還恨得牙痒痒。
12年過去了,爸爸和奶奶每每提到弟弟一次,就對媽媽臉不是臉,鼻子不是鼻子的!
出國後奶奶最常說兩句話,一句就是後悔跟他們出來。
另一句則罵媽媽毀了他們張家,讓他們張家無後,說她以後死了沒有後人給她燒紙錢。
這些年他們在外面的日子很不好過,除了沒什麼錢外,就是被外國人歧視。
越看林安居越像爸爸,尤其是側臉,簡直就是爸爸的翻版。
林安居跟林夢娘一個姓,他長得跟爸爸很像,沒有血緣的兩個人這麼像,真的有這麼巧嗎?
珍妮攔下一個同學問道:「林安居同學今年多大了,看他的樣子比你們還小很多。」
國家恢復高考後參加高考的人大多數都集中在三十到四十歲之間,且這些人臉上多少都留下歲月的痕跡。
十多歲到二十幾歲的同學占少數,十幾歲還長得白白淨淨上大學的就尤為顯眼了。
所以張珍妮在第一天上課時就注意到了林安居這個人。
被攔下的同學以為老師是看林安居年紀小跟不上進度,就替他解釋道:
「珍妮老師,林同學的媽媽是位翻譯官,他自己就會語言,英語尤其好,您不用擔心他跟不上進度呢,而且他口語也特別好,去年還代表我們學校去隔壁的北大演講了。」
同學話里很是自豪,因為那次演講,他們班名聲大噪。
林安居也是因為這個才被同學稱為學神。
張珍妮怔了怔,「林安居家她的媽媽是位翻譯官?」
林夢娘那個女人大字不識一個,根本就不可能做翻譯官,難道真的只是巧合?
或者當年多寶失蹤後被別人撿到,現在被人養在這個家裡,否則不可能的。
同學還很驕傲說:「林安居他姐姐還是名軍人呢,聽林安居說是名特別厲害的軍人。」
張珍妮頓時打消懷疑林安居的念頭。
卻不想接下來同學的話又讓她糾結起來。
「老師你剛才是不是問我林安居多少歲了?」
同學不等她問,就說道:「17歲了,林安居今年17歲,他還是肅省的狀元呢。」
張珍妮對狀元這個詞不感冒,但林安居17歲著實讓她吃了一驚。
長得跟爸爸很像,又姓林還17歲,連中三條,這真的只是巧合嗎?
霎時,張珍妮後背發涼,想到什麼,她去教務處我主任。
「你要看林安居同學的檔案?」主任話里除了震驚就是警惕。
張珍妮是學校花大價錢請回來的英文老師沒錯,但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信任。
沒看到出事就往國外跑,現在國家好了又跑回來。
這樣的人沒有立場,要是放在舊時不是牆頭草就是個漢奸。
而且學生的檔案是你一個外國老師能看的?
再說林安居的檔案那是加了密的,他一個當主任的還接觸不到呢。
更何況你是個外國人。
「林安居家裡的情況你了解嗎?」主任問她。
張珍妮遲疑,搖頭:「只是聽說一點點。」
主任就說:「你不了解他家的情況你要看他的檔案,你存的什麼心?
學校請你回來是教學生學知識的,不是讓你把這些小把戲用在學生和家長身上。」
要叫主任說實話,這些外面請回來的老師他一個都信不過,說他古板迂腐都好。
他就是覺得在國家勢弱的情況不,拋下一切跑出去,這些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。
所以他信不過他們。
張珍妮被主任說得很沒臉,好似她看了林安居的檔案後就能得到什麼好處一樣。
她拿書的手不自覺的彎曲,卻又不得不忍下來。
因為這份工作體面,她需要這份工作來維持臉面。
當年出國途中在船上小舅不小心掉進海里。
張孟兩家後來勢同水火,他們高高在上的頭顱就不得不彎下來靠雙手生存。
這些年在外面看到的臉色是她以前沒有經歷過的。
國門大開,一家人都想到國內還有家宅、田產。
她以為回來後日子不能跟以前一樣,但起碼還能過上小資般的生活。
誰知道現在過的日子還像在外面一樣,得看人臉色過。
張珍妮又被主任罵了幾句才放她離開。
主任話里話外拿她當奸細。
關於林安居是不是她那個失蹤的弟弟,張珍妮沒有再想,她也沒有精力再探究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