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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正然和女兒相比,似乎她才是那個需要人照顧的人。
她出了張家,離開張士誠似乎就是個廢人了。
「下午五點的火車,我們現在趕去車站也差不多了。」林南風轉頭跟娘說。
林正然帶著兒子,剛想說好,乖了兩天的多寶突然就鬧了,他停下生氣道:
「我要爸爸,我要奶奶,他們去哪了?」
「死了。」林南風正正眼望著多寶,「他們全死了,以後不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。」
對『死』了這個詞四歲的多寶他知道。
從前他養了一隻鳥,鳥後來被二姐打死了,當時姐姐就是這麼跟他說的。
他一開始不懂,後來鳥再也站不起來,再也醒不過來,他才明白,死了就是你再也見不到它了。
「臭姐姐,」多寶大哭的去打林南風,「你亂說你亂說,我爸爸奶奶才沒有死,我再也不和你好了。」
林南風挨了多寶兩下,她還是堅持說:「他們全死了,你再也沒有爸爸也沒有奶奶,哭也沒用。」
「——娘!」多寶拉起嗓子哭了起來。
「你行了!」林正然抱起兒子,心疼道:「他還小,你好好跟他說。」
林南風心道:我現在已經是在好好跟他說了,老太太和張士誠死了的事情必須要讓多寶清楚。
否則以後會釀成大禍。
老太太一直把這小子當成少爺養,這臭小子也覺得自己是個小少爺。
平時面對別人時傲著呢,現在是該把他的思想扳正過來了。
過了開春運動就正式開始,萬一這小子說錯了話,以後大家一塊倒霉。
「你以後不叫多寶了,大名叫林安基,小名叫小基基。」林南風故意道。
第23章 他們全死了
多寶不干,哭得更大聲了,他說不出話來就指著林南風看娘。
小基基是什麼鬼別以為他人小就不知道,他聰明著呢,當下嗚嗚就道:
「我不叫『小雞雞,我叫多寶,很多很多寶的多寶。」
「好好好!」
林正然給他擦眼淚,想說我們不聽姐姐的,以後還叫多寶,卻不想女兒搶去了話:
「你看娘也同意了,你以後就叫小基基。」
多寶說不過姐姐,臥在娘的肩膀上抽泣,哭的好不傷心。
去車站的路上,還斷斷續續地說:「誰叫小雞雞,我不叫小雞雞,我叫多寶。」
林正然一直安撫他,他一會說不叫『小雞雞』。
一會又說要『奶奶』一會還說找『爸爸』。
每當這個時候女兒都特別冷漠的回答說:
「他們全死了。」
林南風覺得遲早要讓他適應,之前要出國的事情老太太沒少在多寶面前提。
現在要是不扳正了,那她重生的意義也沒了。
母女幾個進了火車站,林南風藉口去方便從空間拿了點行李出來。
之後在火車上要待三天三夜,拿東西就不方便了,再次來到娘身邊。
林正然看她手上的行李也沒有說什麼。
多寶則是被她氣到了,連看姐姐一眼都不願意,林南風走過去他就轉頭,還哼了一聲,嫌棄得不得了。
五點火車準時到,一個站停十分鐘,這個點相對來說人少了很多,不是那麼擠。
林正然鬆了口氣,前幾天上下火車已經給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陰影,魂魄都險些被人給擠飛出去。
林正然:「……」
上了火車找到她們的車廂,一個車廂六個臥鋪,此時裡面已經有了四個人。
一對老人和兩個年輕的男女,男女在中層,而兩個老人則在底下,上面空了出來。
林南風確認了手裡的票後就上前好聲好氣道:「老人家,這個是我們的位置。」
男人不理,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睜開,一旁的老婦人起身不好意思說道:
「同志你們行行好,我老伴身體不舒服還暈車,我們也就是睡一晚,明天就把床位還給你們。」
「上面不是還有兩個位置嗎,你們可以睡那裡。」
上面她可以睡,但娘和多寶可不敢讓她們睡,兩人睡一個床萬一掉下來了後果不堪設想。
再說你們還要明天才下車,就是說今晚我們還得這樣將就一晚唄。
「老人家,你看我家還有小孩,晚上睡在上面不方便,你丈夫不舒服起不來,你去睡上面吧。」林南風說道。
老婦人撇了嘴就道:「我一把年紀的人了哪還爬得上去,你們年輕人去吧。」
她又看著多寶說:「你們家的小弟弟你就讓他跟你睡一個床,兩個小孩子一個床怎麼也翻不下來的。」
我花了雙倍的錢好不容易才拿到一個下鋪,為什麼還要冒這種險?
「不行,萬一我們掉下來了你能負責嗎?」
林南風強勢的把行李放在老太太的床上。
兩個看起來不到六十歲的人,身強體壯的,怎麼看也不像爬不上去的人。
所以林南風才不慣著她,你不講理我自然也有不講理的法子對付你。
老太太張了嘴剛想說話,頭頂的女人就先說了。
「就是一張床,誰睡不是睡,人家老人家確實不舒服,你又何必咄咄逼人,尊老愛幼你父母沒有教過你嗎?」
林南風抬頭往上看,女人傲慢的目光睥睨著她,大概二十七八歲左右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