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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了後娘就有後爹,這句老話一點毛病都沒有。
胡影安不吃素,更不吃虧。
她站起來學著於宛平時說話的樣子。
「小小年紀當人家後娘,你家教也沒好到哪去。」
說罷,胡影安不管於宛的臉色有多難看,她徑直走到老胡和於宛的房間一通翻找。
不多時找到屬於自己的糧本,擠開跟在她身後的於宛就往外面走去。
「你拿的是什麼?」
「這裡是我家,我拿我自己的東西你管得著嗎?」
她當兵後糧本往家裡拿,因為每次放假回來吃個飯,現在於宛這般敷衍她,糧本她當然要拿回來。
於宛又不是她老婆,她沒有義務養於宛。
路過老胡的時候胡影安一眼也沒有看他。
眼見胡影安要走,於宛給老胡使個眼色,示意他跟胡影安提一下生孩子的事情。
她嫁給胡時澤快八年,現在又正當年華,不生孩子不可能。
可如果她要生孩子,就必須得到胡影安同意。
胡張兩家因為利益才結合,現在胡時澤和張愛梅雖然已經離婚,但因為中間有胡影安在,所以兩家的關係還在。
胡時澤跟張愛梅離婚前兩家有過約定,不許再生孩子,除非胡影安這個女兒點頭。
可她軟磨硬泡了這麼多年,胡影安這個死丫頭怎麼也不肯點頭,再這樣下去,她年紀大了可就不好生了。
所以才特別著急。
胡時澤給妻子一個安撫的目光,追著女兒出門,在後邊關心道:「好不容易才回家一趟,陪爸爸喝一杯再走。」
胡影安頭也不回,心卻道:天天在營里訓練就夠累了,回來還被人當成兔子喂,這菜誰愛吃誰吃,酒不喝也罷。
胡時澤見女兒不說話,追上去並排走。
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,張口就深情款款幫於宛說話。
「你阿姨這些年也不容易,你多多體諒她。」
胡影安聽爸爸這麼說,面色肉眼可見抽搐了下,也難受的不行,她就說老胡偏心了,現在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?
登時停在門口反駁道:「她天天不上班,拿著胡家的錢吃吃喝喝,她有什麼不容易的?」
又問:「她的不容易是我造成的嗎?」
「當然不是。」胡時澤馬上安撫女兒,抽自己臉一下,「是爸爸的錯,你知道的爸爸不會說話,你阿姨有今天全是爸爸的錯,怎麼會跟你有關呢!」
於宛跟他結婚前就知道他以後不能再要孩子。
當時也痛痛快快的答應了,可這幾年不知道為什麼改變主意,非要鬧著生個孩子。
生孩子這事他說實話,做不了主,這是胡張兩家的約定,誰也不能打破。
胡影安靜靜端詳他,當看到老胡頭上有白頭髮的時候心裡不知道為什麼發酸。
她轉過頭深深吸了口氣,再面向老胡時冷漠道:
「你們想生孩子可以,等我死了之後吧,否則想都別想。」
「誰都別想。」
這就是胡影安目前的態度,她是自私的,誰也別想替代她在爸媽心裡的位置。
她得不到的東西,誰也別想得到。
女兒是自己的,胡時澤當然也了解。
他和張愛梅沒有辦法相敬如賓在一起過一輩子,所以才想到生個孩子當成維持兩家關係的潤滑劑。
他和張愛梅成全了彼此,卻委屈了女兒。
他們都對不起女兒。
「我們不會有孩子的。」胡時澤摸摸女兒的頭保證道:「張胡兩家不會再有孩子。」
胡影安別過頭又倔強道:「最好是。」
「我放半個月的假,出去住幾天,下次再陪您喝酒。」
說罷,提腳往外走。
胡時澤見女兒不生氣就又笑了,「你幹嘛去?」頓了頓又道:「是上你外婆家去嗎?」
胡影安沒應。
胡時澤問:「你這是要去你媽媽那住?住幾天,什麼時候回家?抽兩天去陪你爺爺奶奶。」
胡影安腳步沒停下,聲音微涼,喃喃自語:
「我還有家嗎?」
一回家就跟後媽斗個沒完,現在親媽家又處處融合不了,她在那比在陌生人家都尷尬。
爺爺奶奶年紀大還要上班,她就更不好時時去打擾了,所以,我還有家嗎?
胡影安一走,於宛追出來問道:「老胡,她鬆口了嗎?」
胡時澤搖頭。
女兒的性格遺傳了他和張愛梅的霸道和自私,她說不行那就是這事沒得商量。
再說,他和張愛梅已經把生孩子的後路絕了。
只是這事有關於男人的尊嚴,他沒跟於宛說。
此刻,於宛望向門外遠處默默的咒罵胡影安這個兔崽子。
她就不信枕頭風還比不上一盆即將潑出去的水。
於宛自信有生之年肯定能生一個孩子出來,但此刻的她不知,胡時澤生不出來了。
再說胡影安。
出了家裡後她沒地方去,走著走著,就走到秦家。
見到秦小妹,胡影安就把手上的糧本塞到她手裡。
「姑姑我餓了,家裡還有飯嗎?剩飯剩菜都行。」
秦小妹拿著糧本很是不解。
胡影安笑道:「我那後媽不給我飯吃,我就把我的糧本搶出來了,便宜誰也不能便宜她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