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陳氏道:「只是說說,還沒有定呢,不快。」
王秀知道婆婆誤會自己的意思了,便道:「我只是沒有想到,我們才回來就有人想來給雲冉提親了。」
「既然那人請來了舅母,那不如我們先聽舅母說說吧。」
陳氏也是這個意思,便點了點頭,看向丁氏。
丁氏笑道:「請我來說親的人家可多了,旁的不說,就木瀆就有好幾家。說是跟大姐是舊識,想做兒女親家的,不過我瞧著一般,也就沒應下。」
「這段家在蘇州府挺有名望的,稍稍一打聽就知道了。他父親原是鹽課提舉司的副提舉,現在閒賦在家,不過他自己已經考取秀才功名了,今年二十四歲,尚且娶過妻室。」
王秀蹙眉,那什麼鹽課提舉司的官員不過是段奇文的父親,而且現在已經沒有當值了。那段奇文都二十四歲了,竟然還想娶一位十六歲的小姑娘?
而且古人成親都早,比如原身和陸雲鴻,他們當時一個十八歲,一個十六歲,真的算是少年夫妻。
就現在而言,新年裡她和陸雲鴻都虛長一歲,但陸雲鴻算起來不過二十,她也不過十八,怎麼著都比這個段奇文還小几歲呢。
王秀當即就道:「不合適,算了吧。」
丁氏嘴角一僵,她沒有想到王秀這麼快就否決了。
陳氏還有些猶豫,便問王秀道:「你是不是看中什麼好人家了?」
王秀搖頭:「沒有,我只是覺得那個段秀才年紀大了點。」
「噗。」丁氏噴笑。
她還以為是什麼難題呢,當即便道:「男人大一些好,大一些才會更疼人啊,更何況這段秀才今年就要準備秋闈了,指不定到時候就會高中,這樣他們段家的門第也不算差。」
「而且說到男人年紀大,你怕是不知道吧,你公公可比你婆婆大六歲呢,還有你舅舅,他可比我大了九歲呢。」
王秀:「……」
「那又如何?雲冉妹妹又不是找不到對象了,用不著湊合。」
「且不說這段奇文能不能考上舉人,就算考上了,還有會試和殿試呢。這天下的讀書人多的是,有功名的更是不少。就咱們家雲冉的品貌,幹嘛不往翰林院去找?」
丁氏聽得有點生氣,陰陽怪氣道:「這翰林院都是皇家御用的人才,你找得到嗎?」
王秀點頭:「我找得到啊!」
丁氏:「……」
陳氏見丁氏愣住,以為她不信,繼續補刀:「阿秀是能找到的哦,旁的不說,她爹是太子少傅,手底下的青年才俊可不少。」
「嗯,阿秀說得對,咱們得往翰林院找。」
丁氏:「……」
「那要是找不到呢?」
王秀站起來道:「要是真找不到,那就往國子監去找,再找不到,我就出面去求長公主殿下。」
話到說到這份上了,丁氏只好先按捺下來。
不過這次她來陸家,那段奇文可是給了五百兩銀子。就算最後婚事真的不成,至少她要讓陸雲冉見一見段奇文。
到時候嫁與不嫁,就不是王秀說了算。
陳氏見王秀對女兒的事情這麼上心,心裡無限感動。
她對王秀道:「既然你這樣說,那我就放心了,我還想多留雲冉兩年。」
王秀連忙道:「那是應該的,女子成親太早也不好。」
說著,又列舉些女子成親太早而導致難產的事。
陳氏是聽得越發謹慎,丁氏卻瞧著王秀的肚子看,狐疑道:「都說外甥媳婦會醫術,你和雲鴻成親這麼久沒有孩子,莫非是你有意……」
陳氏也有些緊張地看向王秀,生怕真是她不想要孩子。
王秀哪裡知道,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,便立馬含糊道:「哪有?」
「之前雲鴻一直跟我分床睡來著,說是娘……」
陳氏想起自己叮囑過什麼,一時間老臉一紅,連忙道:「那時是在路上,我想著你受顛簸不好。」
「現在你們夫妻的事情,你們自己決定吧,娘不管了。」
王秀垂下頭,小聲道:「真的嗎?」
陳氏以為王秀不好意思,連忙道:「當然是真的。你快回去吧,雲鴻這會應該還在等你。」
王秀當即點頭,離開前見丁氏還沒有走,心裡還有些擔心婆婆會改主意。
她回房後,看見陸雲鴻在給計雲蔚寫信,那字跡……飄逸如風,行雲流水,讓人眼前一亮。
不過她現在沒有心情欣賞,而是說道:「舅母竟然是因為雲冉的婚事來的,說什麼蘇州府的段秀才,叫段奇文的,父親曾經在鹽課提舉司當值。」
早開王秀開口時,陸雲鴻的筆墨就有些重了。
等王秀說完,他已然倉促收尾。
「不答應!!那段奇文不是什麼好人!」
陸雲鴻說這句話時,聲音格外堅定,且透著一股厭惡。
王秀敏感地察覺,陸雲鴻應該是了解這個段奇文的。
陸雲鴻聽見王秀的心聲,忍不住冷冷一哼。
他何止是了解這個段奇文,此人最後是死在他手中的。表面謙謙君子,實際上陰狠歹毒,不僅對雲冉拳打腳踢,甚至於還想用雲冉換取仕途功名。
此等畜生,本以為今生再無交集,想不到他竟然說動舅母來當媒人。
真是荒唐!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