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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子捏著畫的手微微一緊,隨即冷嗤道:「滾!」
李德福應了一聲,邁著不太靈活的腿跑了。
殿內,太子端詳那畫好久,怎麼也找不見王秀的影子。
最後,他還是忍不住低嗤道:「好醜。」
殿外,正在打瞌睡的花子墨聽見腳步聲,猛然睜開眼時,發現是余得水。
他不悅地瞪了一眼余得水,打算繼續睡。
可閉上眼睛的那一瞬,他好像察覺到什麼,當即又猛然睜開。
只見他走到余得水的面前,抬起余得水的下顎,果然看見余得水一張臉都腫了,嘴角還有隱隱擦過的血跡。
花子墨在東宮這麼久,還沒有遇見如此囂張的人呢,連太子殿下身邊的宮人都敢打。
他當即怒斥道:「誰打的?」
余得水拂開他的手,淡淡道:「太子妃擔心小殿下的身體,拿我出氣呢。」
花子墨聞言,冷怒道:「小殿下的身體為什麼不舒服她不知道嗎?她怎麼……」有臉打你?
花子墨到底沒有說出來,因為太子妃再如何不好,她都是主子。
而主子懲罰奴才,有時候只需要一個藉口,甚至於連藉口都不需要。
余得水也很明白,所以笑了笑,渾不在意道:「就是幾個耳光,疼一會就不疼了。」
花子墨道:「下午我當值,你先去休息吧。」
余得水點了點頭,剛要離開,卻見太子走了出來。
太子盯著他的臉看,余得水連忙低下頭,額頭都冒出了一層密汗。
他當然不敢奢望太子為他出頭,如果讓皇上知道太子因為一個奴才和太子妃置氣,說不定死的就是他來。
余得水跪了下去,慌亂道:「都是奴才的錯,是奴才無狀,衝撞了太子妃娘娘。」
太子聞言,並沒有說些什麼,只是對花子墨道:「過年了,按照舊例,太子妃的娘家人是不是要遞牌子進宮?」
花子墨連忙道:「是的,今天是初一,忠勇伯府一般都是初二遞牌子,初三入宮。」
太子淡淡道:「那今年就回絕了吧,孤不想見他們,吵。」
花子墨眼睛一亮,垂首時彎了嘴角。
「好的,奴才這就去辦。」
花子墨走了以後,余得水顫顫巍巍地抬起頭,可他只看見太子的背影。
太子的情緒並不是很好,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子妃打了他的臉,余得水站了起來,摸著自己疼痛的臉頰,倒吸一口涼氣。
太子妃可真敢想?
他勾引太子殿下?
莫說他是一個太監,他就是個女人,他也沒有那個膽子啊。
再說了,太子殿下是一個女人就可以勾引走的嗎?
東宮裡的女人還少嗎?他看見了都會有一股憐香惜玉的心思,可太子殿下連看一眼都不願意呢。
余得水覺得自己挺委屈的,說長相,他哪比得上花子墨。
怎麼花子墨就沒事?
此時的余得水要是知道,太子妃早就查過花子墨,估計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?
……
王家。
王秀和陸雲鴻回來沒多久,便有太監傳旨,皇上賜還了陸家的宅院。
王家上下當即要為陸雲鴻夫婦慶賀,也不管是不是大年初一,沿街就放了半個時辰的炮仗。
得知消息的計雲蔚,厚著臉皮就來了王家。
王家知道他是陸雲鴻的好友,熱情招待,誰知才過一會,又聽門房說陸雲鴻的大弟子裴善帶著幾位公子來了。
陸雲鴻站起來道:「我去跟他們說,讓他們到陸家的宅子裡去熱鬧。」
王滿連忙攔住陸雲鴻道:「這可不能,今天是大年初一,沒有往外趕客的道理。」
說著,吩咐下人趕緊去請。
不一會,便見領頭的是裴善,後面跟著董正、陳安邦、謝澄,還有柳青竹。
都是奉旨入京面聖的,眼下客居在王家安排小院中,不過因為聽說陸雲鴻夫婦入京,加上皇上又賜還了陸家的宅院,一時間又忍不住來道賀。
俗話說見面三分情,又本都是熟人,沒一會就談到一起去了。
王滿領著他們去戲台邊上喝酒,吵嚷著不醉不歸。
陸雲鴻跟著他們走,到半路就折回來了。
楊夫人看見他的時候還覺得奇怪,以為他落下了什麼東西?
還說他頭髮都被雪淋濕了,叫下人給他拿把傘再過去。誰知道陸雲鴻回來就不走了,說是吃了晚飯再去陪客。
楊夫人哭笑不得,笑罵道:「哪有你這樣的,還不快去。旁人也就算了,那董正是你表妹夫,陳安邦是你表兄弟,你怎麼能不去陪著?」
「阿秀在我們身邊,我們會替你照顧好的。」
楊夫人說這句話的時候,已經想打陸雲鴻了。
因為王秀是她的女兒,難不成她照顧起來還沒有陸雲鴻細心嗎?
結果下一瞬,她就被打臉了。
因為陸雲鴻看向王秀的腳,說道:「今日走了雪路,你的腳一定冷得厲害。若是不在堂中坐,你回去叫蓉蓉給你裝個暖腳袋,或者早些歇著也行。另外叫她們上晚膳的時候就熏著被子,這樣等你回去睡覺的時候被子也暖和了。」
楊夫人:「……」
王秀的嫂嫂們:「……」
王秀不習慣京城的冬天,太冷了,所以閒著就喜歡暖腳,睡覺一定要把被子熏暖和。當然,如果有陸雲鴻陪著就更好了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