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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正喜不自勝,連忙道:「想留京,到時候再把勝芳母子接過來,大家親戚在京城,也好有個照應。」
王秀點了點頭道:「京城的空缺多,六部都有閒職,既如此,等你考完庶吉士我再幫你問。」
董正當即道謝,心中大石落定,歡喜不已。
陳安邦一句話都沒說,陪著笑,像是已經有了自己的打算。實則他心亂如麻,只是不好開口。
他也想留在京城,京官到底比地方官更有前途,升遷也快。
再說了,九卿多出自翰林,他想考完庶吉士留在翰林院,同裴善一起,如果能入皇上的眼就更好了。
陳安邦偷著看了一眼裴善,發現他吃飯時話不多,唯一插嘴的,就是王秀想知道陸雲鴻最近在幹什麼,陸雲鴻不說,他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。
可見,他心裡想維護的人根本就不是陸雲鴻,而是王秀。
王秀也惦記著他愛吃的菜,叫丫鬟擺在裴善的面前,偏愛之心極其顯眼。
不過這些都是明面上的,且陸雲鴻都很清楚,想必沒有什麼值得他考究的。
到是裴善究竟怎麼入了王秀的眼,這個他到是很想知道。
酒足飯飽,裴善送陳安邦和董正出門去。
回來時,見陸雲鴻和曹伯在偏廳議事,看見他就叫了過去。
陸雲鴻看了裴善一眼,目光頗深。
裴善都準備好要挨罵了,誰知陸雲鴻道:「明日去翰林院當值,切記謙遜有禮,莫要被人拿住了把柄。但也不可迂腐軟弱,任人欺負。好歹你身後有太子和王家,不是叫你一個人埋頭扎進書堆,然後什麼事情都不管了。」
裴善低頭應是,心情有些複雜。
陸雲鴻揮了揮手,淡淡道:「回去休息吧。」
裴善頷首告退,離開時他聽見曹伯回稟道:「定國公置下的那棟小院,原來是養花逗鳥玩的,聽說是我們家要用,便將房契送來了。我尋思著拿市價銀子送去,他家未必肯收,若不送去,豈不是欠下一個人情?所以特意來回大爺。」
陸雲鴻道:「無妨,這件事我去辦,你不用管了。」
曹伯鬆了口氣,可隨即又道:「聽聞御史台要參,說我們陸家占地擾民呢,不知是否要打點一下?」
陸雲鴻冷笑道:「寫摺子告御狀我比他們擅長,真當自己是什麼東西了,不必慣著,只當不知。」
曹伯咽了咽口水,他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說,不要慣著幫子口誅筆伐的御史,好像他們是潑皮無賴似的。
這也就是在陸家,倘若是在計家,他少不得要去打點一二的。
不知不覺,曹伯挺直了背脊,雖說陸雲鴻現在並無官職,可跟著他做事和跟著計老爺做事,那感覺就極不一樣。
陸雲鴻這脾氣,看似八面玲瓏的,誰都能拉上一點關係,說上一點人情。
可要動真格的,他就像那柿子燈籠,看著好捏,等伸手過去,只怕手都要燒掉一層皮。
第249章 換一身我回去不用表了得跪
四月二十日,陸雲鴻請定國公姜溫茂在板橋胡同里的煙雨樓喝酒,請了黃少瑜,計雲蔚,宋沐廷作陪。
席間,點了兩蘇州歌女彈琵琶唱小曲,皆在簾後,舉止得宜。
酒過三巡,陸雲鴻奉上銀票,姜溫茂並不肯手,還說起了王秀救姜華的事情。
陸雲鴻道:「倘若是診金,三兩五兩,我們家若是要,國公府怎會沒有呢?再者說老太君都請我們夫婦去當面道謝了,國公爺若要如此,叫我們夫妻如何自處?」
姜溫茂依舊不肯說,又說道:「你休要跟我說這些,我只告訴你,從前你老子跟我一輩論交,我們是世家之誼,別說區區一間房子,就是長興大街上的鋪子,只要你看中的,我都給你。」
最後陸雲鴻好說歹說,又灌了姜溫茂好些酒,這才將銀票給塞了過去。
事情辦成了,陸雲鴻也準備離開了。不過他衣服上都是酒水,計雲蔚跟著他出來,說道:「衣服濕成這樣,還是換一身再回去吧。」
陸雲鴻整理了一下衣襟,淡淡道:「不用,這一身回去我還可以表一表,換一身我回去不用表了,得跪!」說完,直接大步離去。
計雲蔚:「……」
且說姜溫茂回去以後,沒過多久酒醒了,他看著自己懷中的銀票哭笑不得,揚言要請陸雲鴻來家裡喝,得讓陸雲鴻喝趴了才能回去。
蔣夫人連忙勸解,說是王秀就快生了,不能在這個時候灌醉陸雲鴻,唯恐誤事。
如此,姜溫茂才憤憤道:「那我就等他家請過滿月酒再叫人準備。」
姜夫人聽後,越發說姜溫茂越活越像個孩子了,竟然斤斤計較。
……
王秀的產期將近,也不知是哪日?
自從四月二十以後,陸雲鴻天天在家,也不出門了。
到是長公主日日過來,到晚間才回去,來回奔波。
四月二十五日,王秀叫她留下了,她唯恐外面的人多話,不肯留。
誰知才回去睡下,突然呂嬤嬤進來回稟,說是王秀發動了。
長公主一面起身穿衣,一邊焦急地問道:「孫院使去了沒有,還有張太醫?」
呂嬤嬤一一回道:「來傳信的說孫院使已經到了,張太醫也到了,原本準備是四個接生嬤嬤,一個都不少全都在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