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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但凡是碰過這種毒藥,手指會發黑,手指沾染的氣味更是三日不絕。」
「既然是有人惡意下毒,那就報官吧!」
王秀站了起來,眾學子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,本以為只是一場誤會,想不到竟然真的有人暗下毒手。
而且還下在錢承買來的藥丸上,這陷害的手段宛如司馬昭之心啊!
馬氏也震驚了,她還沒有從丈夫是中毒的情況中反應過來,又聽到王秀說報官。
恍惚中,她好像想到了什麼?
女兒偷偷摸摸拿回來杆子……那好像不是芋頭杆子!
要真是女兒下的毒……那是弒父啊!
馬氏顫抖著,驚恐道:「王大夫,那我丈夫還有救嗎?」
王秀點了點頭:「還有救的,我開個方子給他解毒,養個幾天就能好了。」
馬氏聽說自己的丈夫還有救,瞬間就鬆了口氣。
謝澄道:「快準備紙筆,先生要開藥方。」
錢承一邊開門去找紙筆,一邊慌亂到不知所措。
很快,紙筆找來了,錢承也跪著哀嚎道:「王先生,真的不是我下的毒,我買了藥就給我爹吃,他吃了一顆沒事我才回的書院,我娘能為我作證的。」
馬氏也連連點頭:「是的,他爹中午先吃了一顆,還說身體都好了。晚上吃第二顆的時候才發病的。」
陸雲鴻不悅道:「剛剛我夫人已經說了,毒是後面才下的,而且毒液都是新鮮的。除了你們家的人,還有誰碰過這個藥?」
「啊!」徐瀟突然驚呼。
眾人的目光看過去,只見他臉色慘白,顫抖的手指著錢雲柔……
「她……她的手……」
眾人定睛看去,乖乖,錢雲柔的手指竟然是黑的。
此時的錢雲柔不知所措地看著眾人。她在外面,也沒怎麼聽清楚裡面說的話,因此並不知道他們在看什麼?
突然間,只見錢承從裡面撲騰出來,怒不可遏道:「是你,竟然是你。是你給爹下毒的!」
「錢雲柔,那可是我們親爹啊,你的良心叫狗吃了?」
錢承衝上去就要打錢雲柔,錢雲柔嘴裡塞的東西都被打掉了。那些學子怕出人命,連忙把錢承拉開。
錢雲柔見事情敗露,驚恐道:「你胡說什麼?那藥是你從書院買回來的,跟我有什麼關係?」
錢承一把抓起她的手,摁著她的腦袋道:「你自己看看,不是你下的毒,那你的手為什麼是黑的?」
錢雲柔心裡一驚,她突然想起來,那個毒汁是會讓人的手變黑。她連忙把手藏到身後去,驚恐道:「不是,才不是我下的毒,我手黑是因為我好久沒有洗手了。」
「你還說謊?」
錢承肺都要氣炸了,就在這時,已經醒過來的錢興被馬氏扶了起來。
「夠了。」
他眼睛紅得恐怖,又因為中了毒,顯得死氣沉沉的。
錢承和錢雲柔都被嚇到了,不敢再發出聲音。
錢興先是對陸雲鴻和王秀道歉,隨即才道:「不是誰下的毒,是我中午被小女氣得不清,一時想不開便想加重病情讓他們擔心,誰知道驚擾了大家。」
「真是對不住了,家門不幸,都是我錢家的過錯。」
錢承瞪大眼睛,根本不信,他爹才不會幹這種自討苦吃的事情。
「爹……」
錢興皺眉,低斥道:「你閉嘴,難不成你還想勞煩先生們來斷我們家的家務事?」
一句家務事,眾學子也明白過來,錢老爺這是不想鬧大。
錢雲柔喏喏不安,她感覺這個夜晚好黑,大家都站在光影里,只有她,一個人站在陰影中。
她怯怯不安地喊了一聲:「爹……」
錢興冷嗤,目光陰翳道:「我不是你爹,我怎麼會是你爹呢?今日是我自找的,怪不得誰,待有來日,你嫁人了,我只求你一輩子別踏進我錢家的大門。」
錢雲柔忍不住打個寒顫,整個人渾渾噩噩的,驚懼在眼底一點一點地擴散。
王秀淡然一笑,出聲道:「父母和孩子哪有隔夜仇,錢老爺也想開點吧。」
說完,又對眾學子道:「今晚的事情都是意外,誰家有那麼多不想活的人啊?以後你們該看病就看病,該買藥就買藥,放心吧,我制的藥毒不死你們!」
眾學子想笑,可先生說得一本正經的,他們也只能憋著應是。只是轉而一想,發生這樣的事情,錢雲柔當然是個知情者,不然她不會口口聲聲說藥是在書院買的。
錢家這姑娘,年歲不大,心卻夠狠。還想憑一己之力破壞先生的名聲,真是自不量力。
陸雲鴻道:「錢老爺要處理家務事我們夫妻自然管不著,不過從即日起,你們把錢承接回來吧。我不希望還有大半夜打擾我夫人休息,她白日坐診,晚上製藥,已經非常辛苦。但凡你們有一絲的感恩之心,今晚的事情就不會發生。」
「現在下毒之事已然明了,錢老爺不願官府介入,想要私了,這當然是可以的。但是,錢承有你這樣一位父親,品行必定會受影響,他擔不起鳳起書院學子之名。」
錢興面色青白,踉蹌著險些摔倒。
錢承跪在地上哀求,面色痛苦。
陸雲鴻依舊不為所動,只是淡淡道:「明日回書院收拾東西,只要你其身端正,出淤泥而不染,日後定能出人頭地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