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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興生卻道:「我先去看外祖母,一會再說。」
話落,他急匆匆就跑了,根本就不給梅新覺繼續盤問的機會。
梅新覺狐疑得很,心想不是鄭家那小子,還能是誰?興生為什麼要包庇他呢?
李老夫人看見梅興生負傷回來,也沒有細問,只是她什麼都吃不下去了,就喝些湯湯水水吊著命,不一會又昏睡過去。
梅興生問道:「就不能再去請陸夫人來瞧瞧嗎?」
郭妍拍了拍他的肩膀,示意他不要太糾結這件事,只是說道:「如果有辦法的話,早就用了。曾太醫都說了,能清醒過來就很不錯了。」
梅興生握住李老夫人的手,難過地匍匐在床邊。
昨夜鄭長文匆匆找到他,說是高安安的店鋪里有人來砸場子,他顧不得多想就趕了過去。果不其然,店裡都砸得不成樣子了。
若不是劉長武一直護著高安安躲在後廚里,他怕當場就和劉長文對峙起來,懷疑是不是他找的人?
後面查清楚了,是那些人想要那個鋪面,才蓄意鬧事的,已經不是第一次了,他這才稍稍放心些。
回來的路上,鄭長文對他道:「你這防備心也太重了,我真想利用你做什麼,也是需要等你有點本事吧,你現在有什麼?」
他當時答不出來,卻也沒有相信鄭長文的話。
只是高安安還沒有發覺他什麼都知道了。還擔心鄭長文要利用他,一個勁地趕他回來。
那一刻,他心裡異常難受。
父母都沒有了,現在外祖母也要走了,他所剩無幾的親人裡面,高安安算一個。
如果可以,他將來想好好照顧她們母子倆,讓她們過些不受人欺負的日子。
想到這裡,梅興生起身匆匆往外走。
郭妍叫住他道:「你去哪兒?」
梅興生道:「我去陸家求陸夫人。」
郭妍剛想叫住他別去麻煩人家了,卻見梅新覺走進來道:「讓他去,就算是做無用功,可至少他去做了,將來才不至於後悔,耿耿於懷。」
郭妍聽罷,也只好按捺下來。
她問梅新覺道:「知道興生的傷是怎麼弄的嗎?」
梅新覺搖頭:「他不肯說。不過肯定跟鄭家那小子脫不了關係。」
郭妍嘆氣:「這孩子是不是傻?明知道是陷阱,那個人也不懷好意,還要去?」
梅新覺嘆氣:「他就是知道了太多才想去的。如果什麼都不知道,反而沒了周旋的想法。」
話雖如此,但這樣豈不是給別人可乘之機。
李老夫人的眉頭狠狠皺起,似乎正忍受著什麼痛苦,面容也扭曲起來了。
她微微動了動身,從喉嚨里發出難以忍受的哀嚎,卻依舊強忍著疼痛說道:「不用管他,那個孩子……他要學會自己成長。」
她說著,身體痙攣著,唇瓣都咬出血來。
郭妍實在是看不了這一幕,在一旁哭了起來。
梅新覺也眼含熱淚,喊著:「娘。」
李老夫人痛苦地應了兩聲,聲音便漸漸小了下去。
等到她又一次陷入昏睡中,梅新覺才十分自責難過道:「沒有辦法替娘分擔,眼睜睜看著她這麼痛苦……」
郭妍想起家中的祖母,也是這樣纏綿病榻數月之久,後來那身體都已經不成人形了,肌膚也開始潰爛……那才是真正的殘忍。
她緊緊握住梅新覺的手,哽咽地說道:「你也去求陸夫人吧,不管這麼樣……好歹讓她老人家不要這麼痛苦。」
梅新覺連忙點頭,很快就折身出去。
半個時辰以後,王秀和長公主都來了。
王秀給李老夫人用了藥,還熏了身體,她的呼吸總算是平緩了些。
長公主看見梅興生在一旁忙這忙那的,幹活到是勤快,也不怕髒。抱著李老夫人換下來的髒衣服就出去,沒過一會又回來,只是那臉頰被揍得青紫,看樣子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。
她問著梅新覺道:「什麼情況啊?」
梅新覺連忙道:「不知道,昨晚鄭長文把他叫出去,然後就……」
梅興生看了看在忙碌的王秀,又看了看雖然好奇,眼裡卻沒有厭惡的長公主,主動站過來說道:「我去看高安安了,她的酒樓被人圍堵,砸了不少東西。」
長公主愣了一下,看向梅新覺,見他微不可見地點頭,才倒吸一口涼氣道:「李老夫人好魄力啊,還真的把什麼都告訴你了。」
末了,又誇讚梅興生道:「你這孩子到是坦蕩。不過在京城還有這種事情,巡邏的官兵沒有管嗎?高安安就沒有告到順天府去?」
「這是在京城,發生這樣的事,御史都能參一摞的,不會這麼平靜。」
言下之意,是有人刻意為之。
梅興生遲疑道:「她懷著身孕,不敢和那些人硬碰硬。說是……那店鋪原本就屬於誠王府的,他們是誠王府留在京城的管事。」
長公主嗤笑道:「那更不可能了,誠王府的管事知道輕重,不會幹這種蠢事。另外就是,她和盈盈是親姐妹,誠王不會這樣對她,就算她真的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,也就是一杯毒酒的事,不會讓人這樣欺辱她。」
「你要真的擔心,自己好好去調查。或者,求著你……你舅舅幫幫你,他有人脈和門路。」
長公主暗指徐瀟,他調查這樣的事情最厲害不過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