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廖長飛大喜,連忙附和道:「正是。」
……
無錫。
召見編撰醫書學子的聖旨抵達後,高知府和高太太腸子都悔青了。
早知道王秀這一手會讓皇上如此重視,他們就是去求陸雲鴻也要把高詠懷的名字添上啊。現在眼睜睜看著機會流逝,這批即將面見聖顏的學子,怕是等春闈過後官職便要下來了。
王秀也沒有想到事情會引起如此大的轟動,好在聖旨傳達之前,她就收到了王家和長公主給她的信件,這才不至於手忙腳亂。
本來這群學子也是要入京準備秋闈的,現在不過是提前進京,他們也都欣喜若狂。
不過有兩個人不願意入京,一個是柳青竹,他是一心學道的,不想入仕,倒也情有可原。
還有一個就是裴善,他想年後再進京,但現在聖旨打亂了他的計劃,裴善找不到訴說,就一個人生悶氣。
夏岩因為擔心外孫,請了錢良才代為傳話,見了王秀一面,想請王秀去勸勸。
王秀得知以後,很快去了書院。
裴善在寢房裡悶著頭睡覺,突然謝澄跑來道:「裴善,你別睡了。王先生來了,在醫務室呢,叫你去見她。」
裴善先是翻身坐起來,可他很快就想到了,師娘肯定是來勸他入京的,便又負氣躺下。
謝澄急得要扯他下床,裴善拂開謝澄的手,淡淡道:「我不會欺君的,我病了走不動了行嗎?」
謝澄痛惜道:「這是多好的機會啊,你要是錯過了,那以後可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。」
裴善拉被子蓋住自己,捲縮成一團,悶悶道:「我不需要。」
徐瀟和姚玉等人都來,見裴善不起床,紛紛詫異。
就在這時,王秀拿著戒尺進來了。
眾人一看,都知道她有身孕的,也不敢攔著,只得乖乖讓開。
裴善還不知為何都禁聲了,只聽腳步聲不對,一轉頭,王秀的戒尺就重重地打在被子上。
王秀怒罵道:「小兔崽子,你長本事了,要我親自來請你?」
「好啊,我看你也別去什麼春闈了,把我氣死了,你哪裡都不用去了。」
裴善先是一驚,隨即又十分懊悔,連忙從床上爬下來跪在地上。
王秀拿著戒尺重重地敲打在床上,一眾學子都跟著抖了抖身體,怕她氣壞了,又怕她悶著傷了身體,簡直頭疼。
不知是誰跑去找陸雲鴻的,等陸雲鴻過來,眾人如蒙大赦,紛紛抬起袖子擦汗。
房間裡,裴善跪在地上,跟個鵪鶉似的,還縮了縮脖子。
王秀怒聲道:「編撰醫書,你們一個個初出茅廬的學子能有什麼用?我真要指望你們,我還不如找幾個現成的大夫呢?」
「面見聖顏,多好的機會?多少學子一輩子苦讀詩書,鑽研一輩子學問都未必有這個恩典呢,你這算什麼?不知好歹!」
「還跟我慪氣,你是我親兒子嗎?就是我親兒子,我也照打不誤!」
一開始眾人還驚覺,王秀這樣闖進來會不會不好?陸雲鴻會不會生氣?
可聽到王秀這樣說,他們不知怎麼,突然有點想笑。
然後一個個偷著去看陸雲鴻,想知道他會怎麼解決?
結果只見陸雲鴻握住那把戒尺,輕而易舉就拿過去了,好像不費吹灰之力。
不僅如此,他還狠狠地抽了裴善兩下,隨即才道:「夫人彆氣壞了生氣,這個不成器的劣徒,為夫替你教訓他!」
「夫人剛剛是不是傷了手?來,為夫看看!」
陸雲鴻說著,順勢丟了戒尺,捧起了王秀的手。
王秀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道:「都是你縱出來的,天子驕子是厲害,少年成名是難得,可你也不能什麼都依著他?再有下一次,我可不管他是不是你徒弟,我直接把他趕出書院去。」
陸雲鴻也不辯駁,只是笑得不懷好意:「再有下一次,不用夫人動手,我就把他逐出師門。」
王秀嬌嗔地瞥了一眼陸雲鴻,示意她唱黑臉就行了,他就別說得太過了。
陸雲鴻就知道她會這樣,握住她的小手揉了揉,心裡輕嘆,也不知道是誰心疼?
可每次落在別人眼前的,都是他護著裴善。
但實際上呢?
就在他思緒飄遠的時候,王秀用手肘拐了拐他,示意他趕快善後。
陸雲鴻輕咳一聲,看著肩膀抖動的裴善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哭。
這孩子……可真是敏感。
「行了,不要氣你師娘了,你這樣傳出去對你的名聲也不好。」
「少年解元郎是難尋,可也不是沒有,更何況男子漢大丈夫當立於天地之間,成就一番事業,你現在只有名,沒有功,到哪兒都是站不住腳的。」
裴善叩首,哽咽道:「徒兒知道錯了,徒兒會準備進京,不會耽擱的。」
陸雲鴻看向王秀,笑著道:「你現在滿意了?我們回家去吧。」
眼見事情解決了,王秀輕哼一聲,傲嬌道:「這也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,不然我還……」
看那模樣,恨不得再踹裴善一腳,可到底忍住了。
不過轉身的時候,看到眾人探頭探腦的模樣,王秀瞬間捂住胸口,裝出一副痛苦的樣子道:「我還是生個女兒吧,裴善這麼乖的孩子都會叛逆,我不想生兒子了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