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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……
陸家出事,王家來求他救王秀,他心裡有愧,便去求了父皇。
父皇理應也是和他一樣的,否則不能答應王家無理的要求。可他們沒有想到的是,王秀會願意陪陸家共進退。
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父皇順勢放了王秀,連帶著心情也好了起來。或許是父皇覺得,他做主賜下的這樁婚事,終究還是成全了一堆璧人,而並非是什麼壞事。
如此,王家和陸家也算是真正的攜手同行。
直到現在,他們好像與東宮密不可分,也更加的盡職盡責。這與父皇當初賜婚時的想法不謀而合,他卻沒有什麼欣喜之感。
太子微微嘆了口氣,如果重新再來過,他不會同意父皇給王秀和陸雲鴻賜婚。王家人捧在掌心裡寵大的小姑娘,理應要自己挑一個滿意的夫君才是,而不是淪為一顆棋子,攪進這場權利的漩渦。
天亮後,花子墨聽見太子咳嗽幾聲,精神也不如往日那般好。
他嚇得急忙召了孫院使過來,卻得知太子受了涼,要靜養幾日。
花子墨剛剛把孫院使送出去,轉過頭回頭,便看見太子站在窗前,支開的窗戶還飛進了白茫茫的雪花,嚇得他趕緊去把窗戶關起來。
就在這時,花子墨聽見太子的聲音道:「你有沒有看見一個穿著紅衣的姑娘,她在雪地里走,一直往前,連頭也不回。」
花子墨連忙支開窗戶看過去,庭院中的松柏上堆著皚皚白雪,青磚地面都結了一層厚厚的冰,高高的院牆上掛著雪白的冰鉤子,只有爬上牆頭的那一枝紅梅,在冰天雪地中開得正艷。
他一時恍惚,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會錯了意,太子興許指的是那一株紅梅呢。
花子墨還沒有回過神來,便見太子笑了笑道:「原來……我早就見過她的。」
她是誰?
花子墨睜了睜眼睛,一頭霧水。
他很快命人去將那紅梅摘來,就放在了太子的書案上。太子見了以後,便挪不開眼了。
花子墨暗喜,看來他還真的是猜對了。
殊不知,太子想的卻是,原來太傅對他盡職盡責,傾囊相授,為的並不是王家五子日後的榮華富貴,而是王家么女的婚事周全。
因為他記起,有一年臘八,他去王府。遠遠看見一個小姑娘爬到院牆上去摘紅梅,他剛去,便聽見下人驚呼:「小姐,你快點下來,太子殿下來了。」
然後她像一隻受驚的小鳥,一躍從院牆上跳下,卻不小心崴了腳。
可那一瘸一拐的身影,竟然半刻都不敢停留,一邊小跑著,一邊哀嚎道:「天吶,太子殿下來了。救命!快跑!!」
他笑著往前走,想著應該是小師妹,見一見也無妨。
那時候,地面也積了雪,他從一堆積雪裡撿起那株遺留的紅梅,還未邁出一步,老師和王家五子匆匆趕來,將他團團圍住,噓寒問暖,捧茶添衣,好不熱情。
就是他手中那株紅梅,也被王滿截走,說不太好,要送他另外更好的。
從王家出來的時候,花子墨懷裡就抱了開得繁盛的紅梅,耀眼極了。
往事不可追,太子卻還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,眼底一片落寞。
他自詡聰明,卻不曾想,連老師真正的用意都沒有看出來。
怪不得他想要為王家五子加官進爵的時候,老師卻一再推辭,說王家已經招人眼紅,還是韜光養晦的好。又說王家子孫若有能力,功名官銜皆可掙,若無能力,提攜也不過是添堵罷了。
事實證明,王家五子皆有能力,都是可用之才。
王家勢力依附東宮,萬事以他為先,別說是他,就是文武百官乃至於他父皇都挑不出錯來。
但唯一的女兒從十二歲就送去了京郊的莊上,逢年過節都不一定能夠回來,更別提入宮請安,參加宮宴。
直到長到十六歲,被賜予新科狀元郎為妻,王家若是不願,當然可以來求他。
可王家並沒有,因為陸雲鴻再如何有才華,陸家根基淺薄,哪裡是王家的對手?
王秀嫁給陸雲鴻,是低嫁,王家絲毫不懼。倘若陸雲鴻對王秀不好,王家甚至於還可以對陸家施壓。
可王秀若是嫁入東宮就不一樣了……王家處處低人一等,不能為女兒出頭,還要讓嬌生慣養的女兒去別和的女人的爭寵。
老奸巨猾王文柏,果然不負盛名。
只是……他從來就沒有要娶老師的女兒,老師此舉,未免太過小心。
恐怕就連王秀,事到如今也不知道,情竇初開那幾年為何不能留在京城,只能在郊外的山莊裡度日。
想想也是好笑,堂堂太子,竟被自己的老師防範至此。
而王家的大小姐,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顆棋子,被他的父皇加以利用。
他們生來都是局中人,誰又能逃得開呢?
第185章 阿姐我很壞嗎
皇上的病越發重了。
長公主入宮伺疾,剛端到床邊的湯藥猝不及防就被皇上給掀翻,湯碗當即碎了一地。
皇上撐著病重的身體,雙眸充血,陰狠地瞪著長公主道:「你們都想害死我,害死我的凌瑤。滾……滾得遠遠的,我只要凌瑤。」
惠貴嬪適時地在門口晃了晃,皇上就跟瘋了一樣,趴在床邊喊:「凌瑤,朕的凌瑤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