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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雲鴻皺了皺眉,說道:「時疫而已,金陵的官員為何要受牽連?」
計雲蔚愕然道:「誰跟你說只是時疫的,聽說是安王府失火,安王被燒傷了,隨後才感染的時疫。」
陸雲鴻眸色一變,才知道那一夜安王竟然沒有死?
時通竟然真的敢背叛他?
陸雲鴻周身氣溫驟降,整個人仿佛被寒冰包裹,冷冷的寒意嚇得計雲蔚都不敢說話了。
宋沐廷看出端倪,打著圓場道:「我知道你恨安王,不過你也不能表現得這麼明顯?」
計雲蔚聽了,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道:「就是就是,幸虧這裡沒有外人。」
話落,老伯送了茶來,憨厚的面容上堆著笑,渾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的樣子?
陸雲鴻看了一眼計雲蔚,說道:「你把曹伯找來,還有耿肅!」
計雲蔚剛想說曹伯現在不聽他的話,只聽陸雲鴻的了。可宋沐廷便攔住他,示意他別說了。
計雲蔚只好道:「那去叫他們送信。」
計雲蔚走了以後,送茶的老伯也走了。
宋沐廷看了看窗外,院中空無一人,他微微鬆了一口氣。
隨即他悄聲道:「我一直命人盯著安王,得到的消息是安王的手腳都被燒傷了,估計很難恢復。還有他的臉,據說也被毀了。」
「好在他現在病重,起不來,當地的官員也只是干著急,畢竟燒傷很難治,稍不留神就死了。」
陸雲鴻根本聽不進去,那一夜他將安王打傷,火勢那麼大,又澆了滿了桐油。除非是時通從中作梗,否則安王根本活不了。
但時通眼睜睜看著安王被他折磨那麼久,就算安王活過來,會放過時通?
除非時通是瘋了,否則的話,沒有別的解釋了。
陸雲鴻想不到自己會栽這麼狠,一時間忍不住冷笑道:「很好,看來不讓他們見點血,他們是不知道害怕了?」
宋沐廷聽不明白,但看陸雲鴻的臉色,他知道大事不好了。
可任憑他如何問,陸雲鴻就是不開口,就在這時,宋沐廷發現陸雲鴻的眼尾微微紅了些,像是沁了血。
等他再次朝陸雲鴻看去時,卻發現陸雲鴻瞳孔幽深地望著遠處,神色漠然而冷厲。
宋沐廷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,就好像親眼看見一把染血的利劍被拔出來了一樣。
完了。
完了。
宋沐廷想,雖然他不知道陸雲鴻將要做些什麼?但他很清楚,以後跟著陸雲鴻,他怕是要經歷一些腥風血雨了。
院外,啞女秀筠回來了,手裡捧著白色的山茶。那嬌美的容顏在陽光下動人極了,而笑起來的揚起,卻恍惚太過熟悉。
宋沐廷剛要出去打發她走,便聽見陸雲鴻問道:「她是誰?」
宋沐廷見陸雲鴻說話了,連忙解釋道:「是山莊老伯的孫女,是個啞巴,叫秀筠。」
陸雲鴻眉頭一皺,眸光如飛刃般探了出去。他看見那女子手裡的山茶被掐得整整齊齊的,宛如一劍斬斷,絲毫不拖泥帶水。
可詭異的是,那個女子手裡根本沒有剪刀或匕首!
而這時,那女子似乎察覺他的目光,望向他時,眼睛瞪得圓圓的,靈動的目光里透著一絲無辜,卻是毫無半點懼意。
陸雲鴻當即冷笑道:「很好,真是太好了。」
宋沐廷還不明白,怎麼就好了。卻見陸雲鴻轉身,狠狠甩了他一巴掌。
宋沐廷被打懵了,抬頭朝陸雲鴻看去,只見陸雲鴻抿著唇笑,眼中卻寒涼如冰,一股殺意明晃晃地昭示著,而他的拳頭都是半握的。
宋沐廷心裡一凜,正要問個明白,卻見陸雲鴻對窗外女子道:「姑娘,連著幾個月假裝啞巴不辛苦嗎?」
宋沐廷想說怎麼可能?
可就在他走近窗邊時,卻見那個一直在山莊裡,見了他們都會微笑的女子,突然間變了臉色,目光冷冷道:「不愧是狀元郎陸雲鴻,他們那兩個蠢豬天天見我的面都不知道,你竟然一眼就看穿了。」
「不過我是真的好奇,你是怎麼發現的?」
陸雲鴻道:「你手裡並沒有剪刀,折的山茶花枝卻斷得整整齊齊,想必沒有十年的功夫也該有五年的才對。」
秀筠見被拆穿,將那山茶花當作武器朝陸雲鴻擲來,冷聲道:「送你了!」
陸雲鴻在她動手之際就破窗而出,迅疾如風的身影嚇了秀筠一跳,還未等秀筠使出看家本領,陸雲鴻便凌空一腳將她踹倒,勢頭之猛,宛如林間凶獸。
就連宋沐廷都被嚇了一跳,連忙追出去看。
可看到被踹倒的秀筠,他還是難以置信,他和計雲蔚竟然住在別人精心算計的地方,而且還一住就是幾個月。
陸雲鴻慢慢走近秀筠,問道:「是誰派你來的?」
秀筠冷笑著往後縮,嘴角溢出鮮血,眼神兇狠而無懼。
陸雲鴻皺著眉,尋思誰能派出這樣的探子?
就在這時,老伯挾持著計雲蔚緩緩逼近,嘴裡說道:「陸狀元,我家主子無意跟你為敵,還請你放了秀筠姑娘。」
陸雲鴻冷笑道:「放了她?」
老伯的手瞬間捏住計雲蔚的喉嚨,看那架勢,少說也是一二十年的練家子。
陸雲鴻卻不為所動,只是淡淡道:「你們是他招惹來的,能死在你們受傷他也不虧,你儘管動手!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