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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來,他得找機會去見見王秀才行!
……
皇宮裡,惠嬪早產,生下一個五斤六兩的公主。
孩子出生後,接生婆就說惠嬪還在流血。
孫院使拿了止血散給她,不過一會的功夫,接生婆就高興地說血止住了,藥粉都還沒有用完。
張太醫還是為當初安王妃的死耿耿於懷,他看著紙上遺留那點粉末,嘆了口氣道:「你就倒那麼一點,惠嬪便沒事了。想當初你給我留了整整一瓶的止血散……」
倏爾間,張太醫像是想到什麼,手一抖,紙落在炭火里。
火苗躥起,燒到了他的手指,只聽他一聲痛呼:「哎呦。」
孫院使連忙將他的手推開,並道:「你怎麼還耿耿於懷,那件事是意外,又不是你的錯。」
突然,一股刺鼻的味道侵襲而來。
張太醫嗅著這味道,整個人顫慄著,神思恍惚。
孫院使不明所以,只是道:「這藥粉的味道著了火,好難聞。」
張太醫突然握住他的手道:「當初……你給我的藥粉是一整瓶吧?」
孫院使道:「當然了。這藥是王娘子給的,獨家秘方,效果好得很。尋常半瓶足夠,如果一整瓶都止不住,那就是回天乏術了。」
「原本像這麼好的止血藥,宮裡都是沒有的。所以那一夜安王妃用了藥還是沒能救回,定是傷了根本,不是藥力所能及的。」
張太醫猛然道:「不……」
他面色惶恐,看似要說什麼,那唇瓣囁嚅著,喉嚨里卻發不出一丁點聲音。
孫院使正覺得奇怪,突然,只聽小宮女來喊:「兩位太醫,皇上召見呢。」
孫院使里連忙拉了一把張太醫道:「噓,別說了。好不容易都過去了,別提了。」
張太醫的身體僵硬著,瞳孔緊縮,面色倉惶。
他仿佛明白了什麼,卻不敢說了,整個人惶惶不安的,看起來像是受了很大的打擊。
只聽他道:「剛剛那股味道,我在安王府……聞到過。」
孫院使一臉莫名:「什麼?」
張太醫停下來,看了孫院使一眼,目光逐漸堅定:「就是安王妃產子那一夜。」
孫院使:「……」
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,長公主帶著兒子去了陸府,和王秀說道。
「她命倒好,生了一個女兒。」
「你不知我父皇那人,若她生的是兒子,少不得忌憚幾分,並不會多真心寵愛。」
「可她生的是女兒,我父皇便念著他年事已高,幼女還需照拂,自然會些恩寵的。」
果不其然,下午的時候宮裡就傳來了消息。
惠嬪誕育公主有功,加封惠妃。
公主賜名綺,封號,金陽。
長公主躺在陸家涼亭里的長椅上,用手絹蓋著臉,對王秀道:「你就等著吧,她肯定要出來作妖的。」
王秀笑道:「誰讓皇上只有你和小公主兩個女兒呢,他自然要多寵著些的,畢竟那個還小,還在襁褓中呢。」
長公主掀開手絹坐起來,不悅道:「早知道當初就不該放任的,可我一看見我父皇垂垂老矣,有個人陪著也不錯,就沒能狠下心。」
王秀打趣道:「現在你又能做什麼呢?依我說,你有了安年,皇上再添一個小棉襖沒有什麼不好的。」
「那惠妃再厲害又怎麼樣呢?我不是聽說有那個……」
王秀暗指,皇上召見幾位大臣立下的旨意,倘若他有任何不測,太子可以即刻登基。
長公主也明白,當即緩和面色道:「對,是有的。」
「不過說起來也怪,自從我父皇立了那道旨意以後,他的身體卻越發硬朗了,也沒有見有什麼不適的?」
王秀混笑道:「你快閉嘴吧。」
長公主訕笑道:「我不是要咒我父皇的意思,我是想說,太奇怪了。」
王秀想了想,那個冬天,順元帝命里合該有一劫,而那個劫,亦是太子的死劫。
好在現在,一切都安然化解了。
第255章 單看樣貌到是像陸雲鴻
「過去的便不想了,橫豎皇上和太子都沒事,以後還有我呢。」
「只要不是回天乏術,我都會竭盡所能,調養好皇上和太子殿下的身體。」
王秀寬慰道,心想她做了那麼多,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親自檢查順元帝和太子的身體,以防他人暗中下毒嗎?
長公主聽了,心裡倍感安慰,當即便道:「日後我帶你入宮請平安脈的時候,一定提前把那個女人安頓好,絕不叫她再大呼小叫地礙事。」
王秀回道:「順其自然,見見也無妨。」
「我們當大夫的,偶爾也會看見一些猙獰的傷口,或者垂死之人,那是不能避的,一是怕心生懼意不好施救,二是怕病人以為自己沒救了,從而心生絕望放棄生機。」
「因此,越是覺得緊急的時候,越是需要冷靜下來,方才看得清楚,做出更準確的判斷。久而久之,看人的眼光也准得很,有些人在你的眼皮底下,雖然她什麼都沒有做,但是你就能看出她不懷好意來。」
「這就像是肚子裡壞了心肝,你知道她什麼地方有病,能不能治是另外一說,只是你知道結症所在,也就不慌了。」
長公主聽她說了一通,一時忍不住笑道:「原來我五臟六腑都被你看了個精光了,我就說呢,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?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