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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沐廷一聽,當場無語。
「你連太子都敢算計,你膽子可真大。」
陸雲鴻道:「什麼叫做我連太子都敢算計?我們和太子本就是一條船上的人,太子的船沉了,我們陸家就能好?」
「既然不能,我為陸家打算,為王家打算,為太子打算,除去一個禍害不是應該的?」
宋沐廷:「……」
好吧,陸雲鴻說的也是實在話。
可他現在擔心的是,太子會不會因此對陸雲鴻心生芥蒂。想到陸雲鴻也是為他們宋家出頭,宋沐廷愧疚道:「如果太子因此猜忌你呢,你又要如何是好?」
陸雲鴻道:「太子猜忌我,最多就是疏遠我。他還需要王家支持,不會對我怎麼樣的。」
「反倒是你,上任後好好干吧,那些生意上的事情,就交給我好了。」
「另外,我瞧著你身邊的耿肅不錯,你把他給我吧。」
宋沐廷見陸雲鴻討價還價,完全不將他的擔心放在眼裡,一時忍不住笑道:「我的人你也敢用?」
陸雲鴻道:「有何不可?我知道他是你們宋家的家奴,忠心耿耿。不過我要做的事情,無非就是賺兩個錢,又不怕你知道。」
宋沐廷聽了,心裡微微震撼著,當即點頭答應。
「好,那以後耿肅就聽你差遣,生意上的事情,你讓他和長慶接頭。」
陸雲鴻道:「光有一個耿肅也不行,你回去叫計雲蔚把他們家的大總管曹伯送來,那才是他們家最得用的人,留在他的身邊可惜了。」
宋沐廷:「……」
那曹伯精通術數,是計家最得力的助手,陸雲鴻張口就要,真是狂妄。
可不知為什麼,宋沐廷有一個預感,那就是計家會給他這個人。
第二日,宋沐廷去計家,和計雲蔚說起這件事的時候,計雲蔚就道:「曹伯啊,我爹正要叫他告老還鄉呢。」
「巧了,如果他願意跟著陸雲鴻的話,我是沒意見的。」
宋沐廷險些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,曹伯不過才四十上下,怎麼就要告老還鄉了?
結果等他一見,曹伯果然還硬朗著呢,瞧那走路的樣子,就知道是個勤於練功的人物。
那雙三角眼微眯著,精光就在眼底轉了一個圈了,這等人物,計家竟然願意放他走?
計雲蔚道:「曹伯,你如今是自由身,我爹又准你回鄉養老,按理說我不該多事的。可我那位好友你也識得,他是陸雲鴻,陸大狀元。現不知鬧的什麼瘋,想從商,托我問問曹伯可願意過去跑跑腿?」
曹伯聞言,笑了笑道:「我一直在計家,吃喝有人伺候,這幾十年過得再舒坦不過。計家的鋪子多,老爺和大爺都入仕了,也不好管理。既然如此,不如就讓我跟著這陸狀元出去闖闖,順便還可以照看計家的生意。」
計雲蔚看向宋沐廷,意思就說:曹伯是願意的。
很快,曹伯下去收拾。
計雲蔚帶著宋沐廷,兩個人鬼鬼祟祟跟蹤,發現曹伯去了書房。
書房裡,曹伯正在向計雲蔚的父親計向榮匯報,說是陸雲鴻開口要他過去跑腿。
計向榮捋著鬍鬚笑道:「我就說陸雲鴻不會無緣無故折騰這一出,他果然不想入仕了。也好,有他在外周旋,我這心也能踏實點。」
曹伯道:「大爺還不知道呢,要不要說?」
計向榮道:「他若是想得明白,便不用我們說,他若是想不明白,說也無用。」
書房外,計雲蔚和宋沐廷悄然離開。
兩個人走到僻靜的地方,計雲蔚便道:「我算是看明白了,陸雲鴻決心要推你入仕。其實我細想過了,如果你不入仕,宋家的下場只會更慘。現在這樣,我們還能守望相助,已經很好了。」
宋沐廷道:「讓兩個擅長經商的人去做官,讓一個擅長做官的去經商,他想什麼呢?」
計雲蔚想了想,說了句實話:「大概,他和權利的距離只在咫尺之間。因為觸手可及,所以沒有什麼念想。」
「而我……沒有兄弟幫襯,守得住家業就守不住計家的權勢,我總要選一樣。」
「他替我選了,還會源源不斷給我賺銀子,我何樂而不為?」
「你也是,放寬心,我們做官跟別人做官不一樣,我們不缺錢。」
「油水都讓別人去撈,我們搞好上下級關係,或落井下石,或救人於危難,開心就好。」
宋沐廷:「……」
他的三觀感覺扭曲了一下,然後他自己狐疑地想了想,發現原本就該是這樣的。
一時間,宋沐廷暈頭轉向的,總感覺自己被忽悠了,上了賊船。
就在他恍惚還沒個決斷時,計雲蔚身邊的跑腿小廝丁虎跑來回稟:「大爺,長公主也去郊外了。」
計雲蔚道:「果然,我就知道她會去的。你提前叫人去郊外報信沒有?」
丁虎道:「叫了,我叫二順去的。」
宋沐廷聽不明白,連忙拉住計雲蔚問道:「你監視長公主?」
計雲蔚拂開他的手,沒好氣道:「什麼叫做我監視,你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啊。是安王妃的事情,長公主當初險些難產而死你忘記了,哦,你壓根不知道吧?」
「我是見長公主去了安王府,便知道她一定會觸景生情,想起昔日嫂夫人對她的救命之恩,所以讓下人盯著些的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