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徐瀟笑了一下,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婚姻看得如此透徹,即便他認識的陸雲鴻和王秀都過得如此幸福,長公主和計雲蔚也都如此恩愛,他都會想著那些人性涼薄下的虛偽狡詐。
他是不想成親的,一輩子都不想。像他這樣的人,能到徐家這樣的家庭中來念書,成長,已經是一件極為幸運的事。
而他對徐家唯一的報答,就是不要留下自己骯髒的血脈,讓徐家子孫中,有著讓人不齒的後代。
陸雲鴻看著徐瀟自嘲的臉龐,似乎了無生趣一樣。
這樣的徐瀟,讓他想到了前世的自己,孤寂得像是腐朽的落葉,只想著慢慢歸於塵土之中,再無其他牽掛之事。
於是他便主動對徐瀟道:「想喝一杯嗎?」
徐瀟先是愕然,隨即又忍不住笑道:「陸大人邀約,真是求之不得。」
陸雲鴻淡然一笑,對徐瀟道:「你去叫上姚玉,我們在山莊後面的涼亭里喝,免得被發現。」
徐瀟聞言,忍不住大笑起來,隨即點了點頭,應聲道:「好。」
午後的陽光暖暖的,風吹十里,炊煙零落。
陸雲鴻去的時候,徐瀟和姚玉已經等在那裡了,備了一桌好菜,酒壺也是滿滿當當的。
四周並沒有什麼人,和煦的暖陽下,有影子落入杯中。
陸雲鴻笑著道:「酒香醇遠,人未影至,這杯,先敬天地神明吧。」
說完,他將杯中酒敬至半空,又一倒而下。
徐瀟和姚玉見狀,也跟著敬了天地神明一杯,隨即三人才緩緩坐下。
三人神色各異,或微笑,或言談,或愜意,舉手投足,皆是矜貴不凡,自有一番文人的悠閒清逸。
後山的小道上,剛回來的計家姐妹,不知不覺間便被眼前這一幕給看呆了。
三位男子,品貌各有不同,其中顏色最艷者,當屬徐瀟,真是叫人不敢直視。
其次是姚玉,溫文爾雅,淺笑怡然,仿佛鄰家哥哥一般可親可敬。
但有一人,她們卻不敢妄加評價,那便是陸雲鴻。
他穿著一身淺色的湖綢長衫,用玉簪束著發,眼眸清亮,笑容和煦。神情怡然自得,談笑間卻又引人入勝,仿佛在訴說著什麼千古奇聞一樣。
那樣的男子,容貌自不必說,可難得的是,是他自身所吸引人的特性,那是其他兩人所沒有的,顯得神秘而卓越,叫人過目難忘。
不知不覺間,計若芙微微吸了口涼氣道:「陸夫人真是好福氣呀,陸大人神采奕奕,做什麼都遊刃有餘,並非一般人可以比的。」
計若薇聞言,心甚往之,面上卻戚戚然。
這樣好的男子,身邊連個妾室都沒有,有王家在的一天,陸雲鴻怕是連個可以談心的紅顏知己都別想了。
想到此處,計若薇仿佛生出一股無法遏制的勇氣和決心。只聽她對妹妹道:「你先回去吧,我剛剛落了一支簪子,想回去找找。」
計若芙下意識朝姐姐的頭上看去,並沒有發現少什麼簪子,正奇怪呢,便又聽見姐姐道:「是那支玉蘭花的,我很喜歡。」
那是長公主送給她們的見面禮,她和姐姐一人一支,平時都很寶貴地放著。
計若芙微微嘆了口氣道:「我陪姐姐去找吧?」
計若薇道:「我回去找,你去我房裡看看,說不定是掉在房裡了。」
計若芙聽了,覺得也有道理,便點頭離去。
殊不知她這一走,計若薇就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坐了下來,靜靜地看著不遠處那個談笑自若,風采迷人的男子。
涼亭里,酒過三巡,徐瀟和姚玉都有幾分微醺。
唯獨陸雲鴻,神色淡然,眼眸清亮,竟好似滴酒未沾。
徐瀟莞爾道:「能把陸大人灌醉的,大概只有陸夫人一個了。」
陸雲鴻笑了笑,略帶寵溺道:「那不會。」
徐瀟問道:「是因為陸夫人不會喝酒嗎?」
陸雲鴻道:「不是,是我看見她就醉了。飄飄然,走不動路。」
徐瀟:「……」
一旁的姚玉抿了抿唇,忍著笑,一副瞭然的樣子。
說到王秀,陸雲鴻的話題可就多了。
什麼聰明,能幹,對他又好!他們有緣才在一起,當年要不是先帝賜婚,他說不定會夜半爬牆之類的……離譜事件。
徐瀟和姚玉見狀不對,兩個人結伴出恭,就沒再回去。
一個人坐了一會,還津津有味的陸雲鴻知道他們不會再來了,卻也沒有想要離開的打算。
這裡涼爽舒適,等風吹一吹,他的酒氣也就散了。
就在這時,突然間傳來一陣腳步聲。密集,綿柔,是女子的。
陸雲鴻抬目看去,眉頭微蹙。
來人是計雲蔚的二妹計若薇,雖然不熟悉,好歹是見過的,陸雲鴻坐著沒動。
只是沒想到,計若微膽子竟然這麼大,直接湊上前來。
她侷促的樣子,站立不安,似乎是有什麼話要說的。然而神色慌張,生怕有人看見,可見行的不是光明磊落之事。
陸雲鴻握住酒杯的手緊了緊,眼底一寒,突然嗤笑一聲。
第638章 你在說什麼傻話
計若微沒看見陸雲鴻眼中的寒意,她捏了捏手帕,有些緊張地喊道:「陸大人。」
陸雲鴻抬眸,好像才看見她一樣,恍然大悟道:「計二小姐?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