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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秀竟然連這也能看得出來?
順元帝皺眉,不悅道:「憂思什麼?」
長公主冷嗤道:「擔心父皇年邁,她的皇兒還在腹中,怕日後無人照拂唄?」
「父皇還是早早捋下一道聖旨,也不要說什麼把惠貴嬪的孩子抱去東宮教養,太子監國,政務繁忙。我一個住在宮外的公主也幫不上什麼忙,我看還是將惠貴嬪升為惠妃,讓她自個教養吧。」
順元帝看向惠貴嬪,一時間犯了難。
他對自己的一雙兒女是很信任的,可惠貴嬪當然不信。
氣氛凝滯中,王秀往後退了退,悄悄挽住陸雲鴻的手道:「貴嬪娘娘還很年輕,是可以教養自己孩子的。」
陸雲鴻沒有回話,他知道阿秀這句話是說給皇上聽的。
惠嬪還很年輕,比長公主還小呢。
她勝在那張臉,也勝在她年輕,畢竟當年先皇后故去時,也不過雙十年華。
順元帝看了看長女那張酷似自己的臉,突然有些恍惚。
倘若自己的長女酷似妻子?
這個念頭剛起,他再看惠貴嬪,只覺得渾身不自在。
惠貴嬪暗覺不好,當初老皇帝是在恍惚中寵幸她的,她無比清楚自己是個替身。
本想弄死老皇帝再弄死先皇后這一雙兒女,誰知道二十年前太子是她的克星,二十年後她的克星竟然是長公主。
惠貴嬪閉了閉眼,整個人慌得不行。
不一會,只聽她的宮人驚呼:「娘娘,您……您見紅了。」
整個紫雲殿突然兵荒馬亂的,長公主當機立斷對王秀道:「你們夫妻先走吧。」
「呂嬤嬤,帶他們去跟太子辭行,先行出宮。」
長公主不留王秀和陸雲鴻,是不想他們跟這件事有任何瓜葛。
她看惠貴嬪這胎未必能保住了,為了以防萬一,只能將他們夫妻先支走。
王秀和陸雲鴻自然懂得長公主的好意,只是夫妻二人剛走到門口,便聽惠貴嬪大喊道:「王秀,你不能走!」
王秀被她那聲音嚇了一跳。
回頭時,只見惠貴嬪抓住皇上的袖子委屈地哭喊:「皇上,王秀有辦法幫臣妾保住孩子的,倘若您就讓她這麼走了,臣妾一定會失去這個孩子的。」
「臣妾今年才二十歲,二十歲啊,臣妾說不定以後都不能再有孩子了,您怎麼忍心?」
「皇上,您怎麼忍心啊?」
長公主冷笑道:「孫院使還在這裡,惠貴嬪這是置孫院使於何地?」
「父皇,剛剛女兒怎麼說的?這黑鍋莫不是真要扣在女兒的頭上?」
這邊吵得順元帝頭疼,他抬眼朝門口看去,只見陸雲鴻夫婦都不知到哪兒去了。
他一邊嫌棄陸雲鴻夫婦跑得快,一邊又覺得心裡鬆了口氣,便對孫院使道:「你快來給惠貴嬪看看。」
惠貴嬪也看見,陸雲鴻夫婦走了,心裡暗恨,扶住椅子的手捏得青筋暴跳。
長公主也鬆了口氣,她可不想把王秀扯入後宮無端的爭鬥當中,此時她也暗暗後悔,早知道就不帶王秀進宮看什麼雪景了。
大殿外,陸雲鴻一邊走一邊問:「我們就這樣離開了?」
王秀道:「怎麼可能?」
陸雲鴻停下來,擔心地問:「那你要先把我送走?」
王秀忍不住勾了勾嘴角,真想問問他是不是話本子看多了?
「我送你去哪兒啊?這裡可是皇宮裡,要走也是我們一起走。」
說完,對呂嬤嬤道:「去備紙筆來吧。」
呂嬤嬤神情一震,很快折身去尋紙筆。
王秀握住陸雲鴻的手,十指緊扣,她晃動著,打趣道:「你剛剛瞎想什麼呢?我只是覺得裡面太吵,不想待了。」
最主要的,惠貴嬪見紅了,而陸雲鴻是外男,不能留在裡面。而她留下也不好勸架,看皇家的笑話也不好。
所以出來,再留下一張藥方,用不用在於孫院使,反正她是盡力了。
陸雲鴻看到她狹促的樣子,無奈地嘆道:「你呀……」隨即展露笑意,多少有點如釋重負。
因為就在剛剛,她果斷牽起他的手離開時,他突然有一種他們要去奔於逃命的窘迫感。
而他在那一刻,擔心的根本就不是什麼惠貴嬪,什麼皇家的醜聞。
他想的全是……她不會在半路丟下他吧?
所以才會有剛出殿門那一問,以及心裡突然湧上的忐忑和不安。
好在,她做什麼都是這樣坦然,讓他覺得自己有點……昂……有點想多了……
王秀寫了藥方,隨即對呂嬤嬤道:「見紅未必就會流產,那孩子暫時還保得住,以後就不好說了。可怎麼也不能在紫雲殿沒了。」
「嬤嬤進去,告訴長公主,我們在外面等她。」
呂嬤嬤知道王秀是在為長公主著想,也明白剛剛王秀要出來的原因,皇家的事情他們外臣女眷怎麼好摻和的?
不過有了這藥方,誰也不能說長公主什麼了?
「奴婢替長公主謝謝王娘子!」
呂嬤嬤說著,眼圈微紅。
第219章 這樣我就能罩著你了
呂嬤嬤連忙小跑進去,將藥方遞給孫院使看,並道:「王娘子說了,惠嬪娘娘這胎能保住,不過以後還是儘量少出來走動。」
說完,又對長公主道:「殿下,王娘子還在外等您,並未離開。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