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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秀「嗯嗯」地點頭,那附和的模樣,說是戲精也不為過。
可不知道為什麼,哪怕知道她是在哄他高興,他的心還是遏制不住地沉淪,仿佛這片刻的歡愉,就已經抵得過所有的辛苦和煎熬一樣。
……
安王府里,靜謐的夜色格外綿長。
顧彥從外面進來,看見站在院中的周陵,腳步戛然而止。
周陵望向他,問道:「今日趙臨去見王秀了?」
顧彥尷尬地笑,隨即點了點頭。
周陵道:「朱五那小子還沒有消息嗎?」
顧彥正色道:「找到了,不過手腳都斷了。他說自己什麼也沒有說,陸雲鴻只讓他帶句話。」
「什麼話?」
周陵問,看向顧彥。
顧彥回道:「他說,主子若是現在回通州,他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,也不再深究。」
「否則的話……」
「否則,輕則兩敗俱傷,重則魚死網破。」
周陵說完,勾著唇瓣,冷冷一笑。
顧彥沒有繼續說下去,雖然原話不是這樣,但大概意思是差不多的。
周陵繼續道:「我答應過明心,痊癒後離京,不再過問東宮和陸家的事情。不過在此之前,我還要了結一樁舊怨。」
顧彥驚呼道:「七爺……」
周陵卻決然道:「顧彥,你不用勸我。當年郭家血流成河,為了姜皇后,他連自己的親兒子都不放過。」
「我想知道,事到如今,他可有半刻的後悔?」
顧彥閉上眼睛,重重地嘆了口氣。
「七爺,為了太子殿下著想,咱們還是先行離京吧。」
周陵卻嘲諷道:「你以為事到如今,他還能撼動趙臨的太子位嗎?」
「一切,待天明以後,就都知曉了。」
周陵說著,瞳孔中滿是深深的桀驁和恨意。
第428章 兒臣從未恨過父皇
太子自從回宮後,就著手調查了當年郭貴妃生育大皇子一事。
最後在幾位老宮人的口中,得以驗證了這一事實。就在太子在想召李德福來問個清楚,花子墨卻阻攔道:「殿下,李德福是皇上的心腹,這件事讓他知道了,那皇上……」
太子沉凝著,過了一會才道:「這件事父皇遲早也會知道的。」
花子墨立即勸道:「殿下也說了是遲早,那不如再等等,等查清楚些再去問。」
最終,太子按捺下來。
但隔天,安王入宮請安。
帶著面具,說是燒傷導致面部毀容,連聲音都變了。
順元帝想看看安王臉上的傷,安王往後退了退,淡淡道:「父皇,還是別看了。您真要是擔心,把孫院使請來吧。」
順元帝見安王不給他看,又見安王態度明顯冷淡許多,心裡很不是滋味。
他問道:「你是不是在恨父皇?」
安王看向順元帝,那一眼,陌生的情緒在眼底涌動。過了一會,他才說道:「不,兒臣從未恨過父皇。」
不知道順元帝是不是聽進去了,然後便對李德福道:「傳孫院使吧。」
孫院使還以為安王又來找茬的,去勤政殿之前讓小太監給太子傳話,說他去給安王治臉去了。
孫院使知道安王那傷疤是很難看,而且想要消除需要一兩年的時間,如果安王想要急於求成,那他是沒有辦法的。
但依著安王和陸家的恩怨,他又不想去為安王奔波,所以收拾藥箱去了勤政殿。
他進去的時候,見順元帝坐在上座,安王著一身紫色親王袍坐在下首。
此時的安王,一隻手撐著下巴,目光掃過來,透著漫不經心的打量,以及一絲絲詭異的審視。
孫院使莫名有些心驚,行了禮以後,便退到了一旁。
這時,順元帝說道:「安王的臉究竟怎麼樣了,你快給看看。」
孫院使剛要上前,便見安王抬手擋了擋,聲音清冷道:「兒臣不想在這裡,能不能換個地方看。」
順元帝顧及兒子面子,揮了揮手,示意他們去內殿。
很快,安王走在前面,孫院使走在後面。
李德福則幫他們打簾,也算是帶個路,在一旁聽候差遣。
突然間,室內什麼東西被打翻了,李德福抬眸看去,只見安王慢條斯理地帶著面具,問著慌亂的孫院使道:「孫院使看清楚了嗎?本王的臉可還能治?」
孫院使只顧著撿地上的東西,身體瑟瑟發抖,像是沒有聽見一樣。
李德福皺了皺眉,出聲喊道:「孫院使,安王殿下問你話呢?」
孫院使猛地抬起頭來,臉色煞白,目光閃爍不安。
只聽他驚恐地道:「什麼?」
李德福以為是安王的臉嚇著他了,便繼續說道:「安王殿下的臉,可還能治?」
「皇上還等著回話呢,能不能,您說一聲便是了。」
孫院使咽了咽乾燥的唇瓣,好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話來。
最好還是安王又問道:「是不能治了嗎?」
孫院使這才回魂一般,小聲地道:「能,能治的。」
安王道:「李總管去回話吧,孫院使說他能治。」
李德福皺了皺眉,轉身出去了。
安王步步逼近孫院使,孫院使剛收拾好的藥箱又滾落在地,裡面的瓶瓶罐罐滾得到處都是,紗布,藥粉,器具等等。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