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於是她道:「如果不是留特木爾一條命證明曹策沒有通敵,或許特木爾會死得更慘也說不一定?」
「這件事輪不到你開口,你在朝中就當啞巴好了。」
陸雲鴻笑著道:「我怎麼不知道,你還有當政客的潛力呢?」
王秀瞪了他一眼,沒好氣道:「別跟我貧了,呂嬤嬤過來,說長公主昨夜發燒,一夜沒有睡好。我想是安王撞柱的時候,流血把她嚇到了,我過去看看。」
陸雲鴻道:「我陪你過去。」
王秀搖頭,給他整理了一下官袍,叮囑道:「不用,呂嬤嬤派了長公主的車駕過來,不會有人招惹我的。」
「倒是你,曹策將軍的事情提醒他們一聲,比如親眷和你那幾個學生,別犯糊塗撞上了。」
陸雲鴻知曉利害,當即點了點頭,目送王秀離開。
很快,宋沐廷、黃少瑜、計雲蔚找上門了,就是為了曹策的事情。
他們擔心王林是陸雲鴻的大舅子,陸雲鴻不好在朝中說話,特意過來問一問,不要不要幫忙?
陸雲鴻請他們去書房說話,卻在書房的門口看見了等候在那裡的裴善,而裴善的身邊,正站著從無錫過來的那幫學子。
黃少瑜見了,立馬打趣道:「哎呦,陸大人的幫手可太多了,我們都是來湊數的。」
裴善靦腆地笑,小聲地解釋道:「不是的,我們就是來跟我師父請安的。既然諸位大人都在,那我們就先去煮茶了。」
說完,把謝澄、陳安邦、董正等都叫去了茶房。
等他們走了以後,黃少瑜又對陸雲鴻道:「從前不知世之誼,師生之情,現在倒是知道了些。」
說完,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宋沐廷和計雲蔚。
三人剛剛坐下,茶都還沒有喝上一杯呢,便見錢良才匆匆趕來道:「定國公和五舅爺過來了,在前廳呢?」
陸雲鴻道:「你們先坐,我去迎一迎。」
黃少瑜對宋沐廷和計雲蔚道:「我們擔心他?呵呵,真是笑話!」
宋沐廷道:「王家在京城還是有不少人脈的,主要是嫂夫人人緣也好,當初救了定國公的兒子,這份恩情他們家一直記著的。」
計雲蔚道:「可不是嗎?且不說曹策想要如何?單單這件事就跟陸家扯不上關係,不過是怕雲鴻夾在中間難做人,因此過問一聲,能幫就幫,不能幫大家也不會多管閒事。」
黃少瑜道:「我是若是曹策,大家最好別多管閒事,否則的話,一時不能如何,心裡定是記恨的。」
宋沐廷看了一眼計雲蔚,覺得黃少瑜說得對,他也是這樣想的。
計雲蔚則道:「我不管,我也不想去追究,雲鴻叫我如何我就如何?」
黃少瑜:「……」
宋沐廷:「……」
……
長公主府。
王秀到了大門口,換了軟轎進去的。
到了長公主住的地方,便見趙安年在床邊走來走去的,小傢伙已經走得很穩了,就是偶爾會揪住他娘的頭髮扯,惹得他娘忍不住埋怨幾句。
王秀見狀,就笑著道:「又不捨得叫人抱下去,那就受著吧。」
長公主聽了,這才負氣地拉過兒子親了一口,叫呂嬤嬤抱下去玩。
王秀坐到床邊去給她把脈,隨後說道:「我猜也猜著了,被嚇的。虧你撐到現在,沒在宮裡就燒起來,不然這回臉可丟大了。」
長公主道:「下回叫他再死一次試試,我鐵定不怕了。」
王秀「噗嗤」地笑,當即給她施針。
沒過一會,呂嬤嬤就來了,不過神情有些古怪,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外面。
長公主看了一眼,垂下頭,問著王秀道:「我聽說曹策回京了,還帶回來半死不活的韃靼人?」
王秀點頭:「我出門的時候聽陸雲鴻說的,曹策將軍可真是厲害。」
長公主詫異地望著王秀,問道:「你不擔心?」
王秀奇怪道:「為我什麼要擔心?」
長公主提醒道:「你大哥現在占的位置,原本是他的。」
王秀笑著道:「曹策在邊關多少年啊?會不知道他失蹤以後定會有主將代替他禦敵嗎?就算不是我大哥,也會是別人。」
「如果因為這件事就要記恨我大哥,那他就沒有了家國情懷,這樣的人也不配再上戰場了。」
「更何況,我大哥是在他失蹤的消息傳入京中才被皇上委以重任的,換句話來說,不是我大哥將他們父子置於險境,是他們父子先入了險境,永安侯慘死,曹策決心要為他父親報仇,才拱手讓出的主將位置。對於這一件事,他若是要怪,也該怪他自己。」
長公主見王秀分析得如此透徹,心裡鬆了口氣,可她還是擔心曹策會不會糊塗,將這件事怨恨到王家的身上去。
她對王秀道:「我聽說他血腥的手段引起了朝中不少大臣的不滿,你叫陸雲鴻暫時別管這件事,免得被記恨上。」
王秀道:「我出門之前就叮囑他了,不過不是因為曹策將軍對敵的手段,而是因為這件事我們沒有說話的餘地。」
「死的是他的部下,是他的親衛,甚至於還有他的親爹。如果我遇上這樣的仇,把敵人碎屍萬段都是輕的,因此我不覺得曹策將軍的手段有什麼問題?」
「反倒是朝中那些老臣,他們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,仗著年邁,別說是打仗,就是議和都不會讓他們插手。整天仗著資歷嘰嘰歪歪的,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在商量什麼國家大事呢?」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