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6頁
莫非……這寒池當真可以幫他的忙?
「大方那邊還說了什麼?可以開收據?」
時通點了點頭道:「他們家大掌柜說可以開,但銀子不是給他們的,他們只能開代收。」
安王眼眸一亮:「代收也可以,證明的確有寒池先生這個人。」
話落,他又慌亂起來,這會他去哪裡湊三萬兩銀子。
海運那批貨一時到不了,也換不出銀子。
就在安王苦思冥想時,時通道:「王爺,您和王妃成親的時候,皇上不是賜下了一顆夜明珠?」
「先拿去大方抵著,兌三萬兩銀子給寒池先生。這樣等咱們的貨物一到,再贖回來就行了。」
「這樣的事大方當鋪也不會說,誰也不會知道。」
安王沉凝著,似乎還有些猶豫。那顆明珠可以算是皇家給王妃的聘禮,是很珍貴的。
可生死關頭,倘若這件事不解決好,他自然是沒有了爭位的可能。安王最後一咬牙,還是去將安王妃珍藏那顆夜明珠給拿去了大方當鋪。
三日後,河南貪污案結了。
史宏峻和羅淮被判斬立決,查抄家產,其親眷皆被流放苦寒之地。
嚴浩廣被革職永不錄用,康國公降為永平侯,罰俸三年。
安王黨受挫,但好歹保住了名聲,不至於一蹶不振。逃過一劫的安王很快就想秋後算帳的了,他找來了謀士黃沛共商報復之計。
黃沛說他眼下逃過一劫,但黨羽都在皇上的監視下,像栽贓太子,陷害王家這樣的事情是萬萬不可以做的。但有一個人,那就是王少傅的女兒,王秀。
眾所周知,王少傅五子一女,對么女尤為寵愛。而偏偏,王秀嫁的陸雲鴻還曾是大燕朝最年輕的狀元郎。而這次的事情,陸雲鴻可謂是罪魁禍首。因為是他將黃承德從蘇州送來,讓黃少瑜沒有了後顧之憂,急怒攻心下拼死一搏,造成安王府莫大的損失。
安王道:「先生的意思是,讓我派人去將王秀和陸雲鴻殺了?」
黃沛道:「那樣太明目張胆了,皇上知道了也一定會嚴查的。陸家不是在無錫辦書院嗎?連長公主都過去湊熱鬧了,既然如此,王爺為何不安排幾個門生,假借讀書或教書的名義過去,到時候再伺機行動。」
「若是能離間王陸兩家最好,離間不了,暗中下手,皇上也是查無可查。」
安王眼前一亮,很快便道:「先生到提醒了我,我手底下正有一個絕色伶人,他酷愛文墨,不說滿腹經綸,當一個風流才子卻是綽綽有餘的。」
黃沛想了想道:「可是蕭澤?」
安王笑而不語,卻緩緩點了點頭道:「既然要讓他出京去辦這件事,那他不能再叫這個名字了。」
「得換一個,先生覺得叫什麼好?」
黃沛道:「這蕭澤自幼家貧,輟學進了戲班子,現如今勢頭正盛,心中卻常年惋惜自己不能科舉入仕,成了三教九流的伶人。」
「王爺既然要給他換一個身份,那首先得是官宦世家,庶出或者外室子的身份最合適。說起來是名門子弟,可到底不入流,又遠在無錫無人識。至于姓名,姓氏王爺替他找,名就讓他自己想吧,也算是全了他想改頭換面的念頭。」
安王拍了拍掌,直夸黃沛想得周到。一想到蕭澤要去幫他了,安王瞬間就激動起來。
這個人,蕭澤這個人,心比天高命比紙薄,給他一個機會,他還不好好把握??
……
因為安王的事情,太子和皇上在勤政殿大吵一架。
很快,花子墨扶著臉色蒼白的太子回宮,急急地道:「快,快去請長公主來。」
余得水都嚇傻了,他第一次看見如此虛弱的太子,臉色白得像紙,渾身發顫。
他跪下去,顫抖著道:「回大總管的話,長公主出京好些日子了。」
花子墨猛然想起,懊惱地捶了捶頭。太子這病好久沒有復發了,誰知道現在卻……
「那去請太子妃!!」
余得水剛要走,太子便猛地坐起來,呵斥道:「不准去!」
花子墨扶著他,擔憂道:「殿下……」
太子陰鬱著眉眼,喘著氣,憤懣地道:「誰也不許去找。」
說著,把余得水遣下去。
太子捏住花子墨的手,捏得緊緊的。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,整個人的眼神是渙散的,臉色蒼白,神情虛弱而恍惚。
他自言自語道:「那樣的孽障留著幹什麼??」
「多少大臣為我大燕嘔心瀝血,就是拿給那孽障敗的嗎?」
「我不過是提議,降他為郡王,父皇便大發雷霆,說我容不下他?」
「呵呵……多可悲啊,我容不下?我若真容不下,當年就該叫他死了!!」
太子說完,額頭青筋爆出,越發痛苦。
花子墨連忙道:「殿下,別說了,您快別說了。」
「就為著您自己,為著長公主殿下,為著那些追隨您的大人們,您也不能有事啊!」
「殿下,您緩一緩吧,奴才在這兒,就在這兒陪著您!」
花子墨焦急的聲音傳到殿外,還在驅趕小太監和宮人的余得水心裡一驚,慌亂無措。
從來沒有人說過,太子有病啊??
還有,花子墨怎麼不叫御醫呢??連太子妃也瞞著,究竟是為了什麼?<h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