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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雲鴻埋首,再也忍不住地捶床悶笑,聲音連綿起伏,要多欠揍有多欠揍?
王秀已經不想理他了,閉上眼睛,準備進入睡眠模式。
可沒過一會,便感覺陸雲鴻也放棄枕頭,睡下來挽住她的手臂道:「我從梅家出來,心裡實在是燥熱,便跳進雙獅橋下的冷湖裡去了。」
「我以為自己會很難受的,可跳下去的那一刻,我又覺得是我想多了。因為愛意滿在胸口,就算在冰冷的湖水裡,情慾都消減了,可歸家的心,想你的心,卻半刻都不得消停。」
「於是我妥協了,只想早點回來見你。」
「對不起啊媳婦,我不是故意的,我平時就是心黑手辣一點,力氣真的不大。」
王秀:「……」
對自己點評還算到位,看來酒意全消,反省的時刻終於來臨了。
但這些她都不關心,總不能因為一次不爽,就要再來一次吧?
她就是想知道,是誰下的手而已?
王秀轉過身,平靜地望著陸雲鴻深色的眼眸,兩個人的視線交匯著,不知道怎麼就纏綿起來。
然後王秀一巴掌給他蓋過去,直接把他眼睛都給蓋住了。
陸雲鴻再一次悶笑,感覺自己的媳婦特別可愛。
不過他也沒有賣關子,直言道:「是梅敏做的,可能是因為知道嫁不成裴善吧?」
王秀雖然有些驚訝,但想一想,在梅家出的事,肯定跟梅家人逃不了關係。
她想過會是梅太師,因為浸淫朝堂幾十年的大人物,若說沒有點手段,她是不相信的。
其次是李夫人,因為女兒受到了冷遇,所以想讓陸雲鴻也留下點把柄。
但是梅敏……
這個小姑娘可真勇,她大概真的以為陸雲鴻是個君子?
呵呵!!
王秀伸手擁著陸雲鴻,直接道:「這個仇需要媳婦幫你報嗎?」
陸雲鴻反問道:「你確定不是去救她??」
王秀先是一愣,隨即低低地笑出聲來,捶了陸雲鴻兩下。
陸雲鴻也在這時溫柔道:「睡吧,跳樑小丑而已,夫君自有決斷。」
王秀點了點頭,總算恢復原樣,小鳥依人地鑽進了陸雲鴻的懷裡。
這一夜,夫妻倆都有些累了,第二天蓉蓉來提醒陸雲鴻起床上朝時,陸雲鴻抱著媳婦的手緊了緊,聲音卻近似冷漠道:「你去給裴善傳,今日替我告假。」
蓉蓉知道昨夜星暉院鬧了許久,當即臉頰紅紅地下去傳話了,她們家夫人就是大夫呢,現在都沒動靜,可見是昨日累著了。
至於她們家大人嘛,多半是想偷懶了。
師父難得告假一回,裴善體貼替他圓了謊,昨日從梅府回來的路上落了水,受了寒。
因為王秀本身是會醫術的,正興帝便沒有派太醫去瞧,只是叫余得水送了些補品去。
巧合的是,今日梅太師也告假了,說是身體微恙。
這下朝臣們覺得奇了,昨夜陸雲鴻單獨赴約,怎麼梅太師最後連輛馬車都沒有給陸雲鴻準備,還讓陸雲鴻在回家的途中落了水。說句難聽的,兩個男人相聚在一起,除了喝酒談心還能有啥?陸雲鴻要是昨晚醉死在湖裡,今日這責任算誰的?
還有梅太師,明明出事的是陸雲鴻,他怎麼還微恙了?難不成陸雲鴻還能在太師府打了梅太師不成?
那樣陸雲鴻還能出得了太師府嗎?
還有,皇上若是追究起來,陸雲鴻又該怎麼交差呢?
看陸雲鴻今日連朝都不上的架勢,似乎並不擔心梅家追究,那也就是說,錯的一方絕對不是陸雲鴻。
最有可能的,梅太師喝醉了,顧不上陸雲鴻。他們府上的人也沒有給陸雲鴻準備馬車,陸雲鴻就這樣走回陸家,半路掉河裡了,順便醒酒,然後再回家。
群臣們覺得這就是真相,就等著梅太師和陸雲鴻上朝時,相互回懟。
但其中的高鮮卻一言不發,因為他在梅府的眼線告訴他,昨夜太師是被夫人打昏了,所以今天晨起腦袋爆疼,起不來了。
至於陸雲鴻,那還真是自己走回去的。
下朝時,高鮮追上了裴善,詢問著陸雲鴻的情況。
裴善卻道:「師父昨晚回來渾身濕透,幸虧有師娘照顧才沒有連夜請太醫。今日我上朝的時候都沒見著他,不知是不是身上還有其他傷口,我正要趕回去看看呢。」
高鮮有些緊張道:「要不我同你回去看看,這件事說起來也怪我,若是昨晚我也去恩師府上拜訪,就能勸他們少喝些酒了。」
裴善蹙眉,淡淡道:「昨日高大人不在,怎麼知道他們喝了酒?若說是喝了酒,如今還誤了朝事,豈不是要遭申飭?」
「我只知道,師父回來的時候,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酒意。更何況,他是自己走回來的,若真的喝醉了,就該睡大街了。」
高鮮連忙賠罪道:「是是是,裴大人說得對,是我言辭不當。」
「這樣吧,我跟裴大人回去看看,若是陸大人真的病得厲害,我也好回去告訴我師娘一聲,師父病了,現在梅家就是師娘主事了。陸大人出了這麼大的事,按理說梅家要上門探望的,如今梅家人丁單薄,也只有我這個做學生的先頂上了。」
裴善聞言,搖了搖頭道:「謝謝高大人一番好意,不過還是算了。梅太師病了,我們也沒空去看,還是先各家照顧各家的吧。」<hr>